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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齐说到做到,他进去跟兄弟们招呼一声,推迟半个月大家虽然有意见,但都听他的。
“说吧,你有什么主意?”
“放心,你乖乖听我的,一定让你们抢在美国人前面。”绿真老神在在。
李思齐倒是信了她,可这丫头,除了当天下午给蛇口批发市场打了个电话,她就一直没动静,天天跟着他们,磨着他们去石兰省大小河流练习,练着练着,还给空运来许多装备,听说是通过蛇口,在香港找人,去德国买回来的。
另外,就是每天给十八个兄弟送吃送喝,每天逼着李思齐喝她特制的健力宝……可能是真运动饮料就是运动饮料,喝了半个月他精力充沛极了,训练一整天也不会累,而且无论是身体敏捷度还是耐力都大大提升,就连凫水潜水也比专业运动员还强。
不止他变强了,队里兄弟们也一个个“如狼似虎”……不对劲。
当然,大家都以为这是健力宝喝的,只有李思齐隐约明白点什么,他当年能恢复神智也是靠的她。
不过,话说回来,老外的装备就是好用,用上以后如虎添翼,如果真能带这些装备去漂,成功率可能能大大提高。
绿真一直跟他们强调的是,尽人事,听天命,实在不行也就算了,生命安全第一重要……她甚至是带了灵力给他们念叨的,就像把这观念深深地植入他们脑海之中。
终于,在书城耽搁了半个月后,送走壮士们,绿真才回北京,欠下的课得好好补上啦!
她当时以为去两三天就能把李思齐劝得回心转意,哪成想一去这么久,逃课都是让系里男生帮忙打掩护的。可她情急之下忘了,全系就十个不到的女生,哪个任课老师看不出来少了她?只不过她学习成绩优异,勤学好问,在老师那儿印象分不错,大家看出来也只以为她是因为身体不舒服什么的。
“回来了?”她刚推开门,胡峻忽然从身后冒出这么一句。
“嘿嘿,回来啦,今天老师提前放学。”面不改色心不跳。
“什么课放这么早?”
绿真脑子里迅速搜寻今天的课表,可因为清明节后课程有所调整,她也记不清了,干脆闭眼瞎蒙,“《犯罪心理学》。”反正他也不知道。
胡峻再也忍不住,扯扯嘴角,给她头顶一颗暴栗,“小丫头还不老实。”你《犯罪心理学》的老师是我师傅,他老人家都问过我好几次了,你是不是不舒服,怎么总缺课。
“小没良心,上个周末说有事不回来,你这事儿都有到书城去了?”
绿真傻笑两声,只得把去劝李思齐的事说了,“我是去干正事儿,没贪玩哦。”
胡峻宠溺的瞪她一眼,“得吧,别掺和男人的事。”
绿真不服,“啥叫男人的事?我知道你们不就是怕外国人来拍纪录片嘛,我可以让他们拍不到……再说,这就不关女人的事了吗?”
胡峻说不过她,“行行行,你怎么说都行,但拍纪录片的事你别掺和,咱们自有安排。”
“怎么安排?给我透露透露呗?”绿真搂着他的脖子,脑袋凑过去,像小时候一样拱着他。
虽然坐了几小时飞机,可头发依然是又软又香,让他分不清是自然的香气还是洗发香波的香气,又让他忍不住吸了两口。
“这事是上头安排的,咱们好好支持他们就行……行了,别闹。”他被她拱得心神不宁,小丫头还当他是小时候呢,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耐得住她这么撒娇。
“我不,除非你告诉我。”因为已经得到双方家长的默许,甚至奶奶都在考虑让他们早点结婚的事儿……胆子也肥了。
她故意把嘴巴凑到他耳根,轻轻吹了口气,他的耳朵立马肉眼可见的红了,又不舍得推开她,只能硬着头皮,紧紧将她按进怀里,阻止她进一步作怪。“乖,别闹,等……”
“等什么呀,胡峻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不是说男人面对喜欢的女人时是忍不住的嘛?”绿真一脸坏笑。
胡峻捧起小脸,一脸正经:“这些歪门邪说你又是什么书上看的?”嗯,要不是他越来越红的脸蛋,绿真还真信了他的一本正经。
“胡峻你别转移话题,你说你喜不喜欢我吧,不喜欢我就去找……找……李思齐吧。”瞎说的。
可纯情的钢铁直男胡峻当真了啊,脸上红晕退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铁青,“你敢。”
“我怎么不敢?新社会恋爱自由。”她故意生气的转身,动作夸张的想跑。
胡峻一把从身后抱住她,长臂一伸,将她勾回自个儿怀里,“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玩火自焚,我知道呀。”她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说出来的话却让胡峻哭笑不得。
绿真隐隐感觉他有点怒气,可一点儿也不怕,甚至有点生气,死胡峻臭胡峻,他们现在除了亲过几次,啥也没有,每次她想要亲得久一点,他就会气喘吁吁把她推开,宁愿大冬天洗冷水澡也要把她推开。
她才不要克制,她就要大胆的在一起,光明正大在一起!
忽然,脑袋一歪,嘴唇上一凉,有什么东西覆盖上来,唇周一热,有什么轻轻的舔了舔,她只觉身体一酥,他就趁虚而入……
半分钟后,两个人气喘吁吁,不知不觉她已经坐他大腿上,她一动,他就“嘶”口气,“乖,别动,我缓缓。”
绿真觉着有什么硌得她不舒服,扭了扭身子,可那不对劲的地方却更不对劲了,她皱眉,“你怎么还带枪啊?”
胡峻:“……”难道还想让他再死一次吗?
“好了,小傻瓜,再等等,等结婚就好了。”也不知道是安慰她,还是安慰他自己。
绿真撅着嘴,“看枪跟结婚有什么关系,胡小峻你又忽悠我。”想起上次在他们家碰见的“枪”,她疑惑的问:“你又带回来了,这次是什么案子呀?放心,我不打探你的工作机密,你就让我看看你的枪怎么样?我不会说出去哒。”
胡峻心头猛跳,老这么让她不明不白的“冤枉”他,不如就……让她看一眼?还一天闹着要跟他光明正大,以后要结婚什么的,他不舍得碰她还生气。
小丫头,是该让她知道厉害了!
大底男人都是如此,平时再怎么正派的人,在心爱的女孩面前,就会变得“邪恶”和孩子气。
他闭着眼睛,“嗯。”
得到许可,绿真立马从他腿上跳下去,不妨用力压了一下,又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小姑娘伸手,先触他腰上,那是平常他别枪套的地方……是空的。
于是,下一秒……
胡峻一哆嗦,作为一个年纪二十七八,没跟别的女孩子有过任何亲密接触的青年男人,他很没出息的……了。
看着那“动静”,崔绿真就是再不知人事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瞬间闹了个大红脸,“对……对不起呀胡峻哥。”声若蚊蝇。
胡峻整个人是一种奇异的极致的舒服,也没听见她说什么,直到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心爱的姑娘小脸通红,也来不及收拾狼狈,忙拉住她,“怎么,吓到你了?”
他把她按进自己怀里,“对不住,都怪我不好,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绿真的脸红得那叫一个艳啊,真想打折自己这只不听话的手,这下把胡峻哥害惨了吧,“你……你没事吧?”她知道这个过程的书面名词,在外国小说里也看到过,可真真切切发生在眼前,她还是有点担心?
胡峻的嗓子还带点喑哑,“没。”搂她的手却更用力了。
绿真再不敢玩火,推说要收拾东西,先跑回房了,直到听见卫生间传来“唰唰”水声,她才红着脸埋进被子里,原来男人是这样的呀!
这次自发参加长江漂流的人非常多,光国人自己组队就有二三十队之多,但大都是“小米加步枪”,没走到沱沱河就让体育局的人劝返了,真正能下水的只有五个队,李思齐的“东方雄鸡”号便是其中之一。
接下来几天,绿真都在关注漂流的事,每天看新闻,知道他们漂到哪儿了,遇到什么困难,又让胡峻联系他参加沿途保障的同学,每天晚上都能知道他们没事,她的心才算落了一半。
听说……
新闻上越来越多出现“东方雄鸡”队,于是,原本默默无闻的十八个年轻人,开始走到了全国人民面前。也是直到此时,大家才发现,领队青年居然正是当年让全国观众热血沸腾的世界冠军李思齐!
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他。
即使记不得的,看见他的脸,他熟悉的“要感谢我妹崔绿真”的标志性动作,那可是风靡全国的人人都会的呀!
全国男女老少沸腾了,世界冠军去参加漂流……
直到此时,电视机和报纸前的人们,才第一次看见漂流的危险性,那几张经常出现在大众眼前的,年轻的面孔,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当初跟他们一起下水的另外一个队,也牺牲了三名,不得不退出探险。
赤I裸I裸的牺牲呈现在众人面前,这是残忍的,更是令人痛心的画面,崔绿真终其一生也不愿再回想这个六月。
1986年的六月,让人心痛的六月,心痛到放暑假绿真也不想回家,她怕自己一个错眼,李思齐就会出事。
可惜,千防万防,该来的还是会来,在大自然绝对强大的力量面前,人类真的不堪一击,就连地精灵力,也只是能护他们一段路程的周全罢了。1986年8月19日下午,在一连半月的大暴雨下,长江水量暴涨,东方雄鸡号探险船翻了。
以前即使是在玉树和虎跳峡,也没翻过的船,居然在离汉口不远的地方翻了。
搜救队搜寻了十三个小时,才终于勉强找到大部分队员……说大部分,是因为找到了十七人,除了受惊和着凉,安然无恙。
唯独不见队长李思齐。
新闻上报道出来的时候,崔绿真正在洗澡,她擦着头发出来,菲菲赶紧关了电视,看着她的神情也不大自然。她就知道,出事了。
因为所有朋友都知道,她每天回家必须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视,看新闻,早早起床去胡同口也是为了买份早报。
“绿真,你先做好思想准备,电视上说……说……”菲菲声音哽咽,思齐哥哥她小时候也经常一起玩的呀,她陪绿真去学字的时候,他常悄悄跑出去给她们买糖葫芦,绿真有的,她都有。
崔绿真手一抖,毛巾差点掉地上,但她很快稳住,“是思齐哥哥出事了吗?”她顿了顿,急切而冷静地问,“是翻船了还是生病了?”
“翻船,失联了。”
绿真嘴唇蠕动,“不可能。”她每天都在用灵力感受他的,因为喝了加过灵力的水,她的灵力就能感受到!
等等,今天好像还真感受不到了。她屏气凝神,微微运力,咦……又能感受到了。
三个月来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莫非是说明他的生命体征不平稳?绿真急了,那就是有生命危险了!
“绿真等等,你去哪儿?”
“我找思齐哥哥去。”
菲菲一愣,“可外面还在下雨啊,你怎么去?”只知道是在汉口翻船,都过了十几个小时,谁知道漂到了哪里?去哪儿找?
绿真随便披了件运动服外套,刚跑到门口,跟穿着雨衣的男人撞上,一双大手忙抬起来,用袖子帮她挡着雨水,“怎么不打伞?”
看见胡峻,绿真心头松了口气,急忙把李思齐的事说了。
胡峻不由分说把她拉到屋檐下,“那你去哪儿?”
“我找他去。”绿真低着头,静静看着自己的脚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