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卫长闷闷的应了一声。
另一头的胡先生却并不止是闷闷的而已了,他只觉得胸口钝痛,差点儿要站立不稳-----说到底,他只不过是想要球个平步青云罢了,大好前程才是他所向往和追求的。
可是现在许员外供出了他,那还谈什么大好前程?
他心里清楚的很,一旦去了沈琛那里,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不能供出刘必平.......否则他不仅一个人死,还要牵连亲友。
可是不供出刘必平,那就意味着这罪名只能他自己担下来......
他艰难的吞咽了一下,因为过度紧张忍不住开始干呕。
书吏在外头看着,小心翼翼的劝了一句:“先生也放宽心,未必事情就坏到了这个地步呢......”
胡先生看也没有看他,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拽着衣服而发白,好半响才扶着桌子站稳了,再看了一眼房中的陈设,淡淡的叹息了一声:“走吧。”
事已至此,不是害怕便能将事情了结的。
他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只能想法子,看能不能挽回一二了。
书吏应了一声是,恭敬的领着他出去,带他到了前头天井里,才转身不冷不热的看着汉帛:“上差,人已经给您带来了。”
汉帛知道这个仇已经跟总督府结下了,可是他没什么感觉-----本来就是仇敌,迟早是要撕破脸的,他根本就没把这些人当回事。
他嗯了一声,也仰着头干脆用鼻孔看人,回头冲锦衣卫们点了点头,便大摇大摆的押着胡先生回了驿馆。
与此同时,书吏已经一溜烟的小跑着回了签押房,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刘必平。
亲卫长欲言又止,手心里都是黏腻的冷汗,让人觉得憋闷的难受,片刻后才问刘必平:“部堂大人,那咱们就这么算了?”
刘必平已经洗完了脸,端起参汤喝了一口,顿时觉得通体舒泰,休息了片刻才道:“当然不能算了,若是就这么算了,以后这榕城,就要改姓沈了。”
亲卫长便放了心-----他就知道自家部堂不是这种会甘于被人欺负的人,人家已经踩到脸上来了,怎么能容得他们放肆?
他冷笑了一声:“是该给他们一些教训,让他们知道知道,这榕城到底是谁说了算。”
书吏也在旁边附和:“可不是,钦差大人嚣张也便罢了,连带着他的下人都鼻孔朝天,看不起人,还撺掇起百姓们闹事,殊为可恨。”
刘必平冷冷的笑了一声。
他是不想明面上跟沈琛过不去,毕竟沈琛现在顺风顺水嘛。
可是这世上,最多的不就是意外吗?
凡事总是会有例外的。
沈琛一来就在榕城出了事,又抓了四大家的人,就算是有人挟私报复,也是很正常的事啊,谁让沈琛这么嚣张,不知道收敛呢?他把动静的闹的这么大,摆明就是在耍威风了,要知道,威风耍过头了,是很容易招人记恨和报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