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仅是他能狠得下心,沈琛狠下心来的时候,也这样不留余地。
到了此刻,他反倒是彻底冷静下来了,直到回了王府,最后一丝害怕也都退的干干净净。
因为这个时候,再害怕也无济于事。
大错已经铸成,再去后悔于事无补,他在心里认认真真回想了之前对沈琛说的那些话-----原本就没什么真心可言,所以也没有和盘托出。
就连最后沈琛指责他,他也只是似是而非的说了声对不住而已。
他大可以在临江王面前哭一场,而后照旧把责任推在郑思身上,若是实在推脱不了,就说是受了挑拨一时想不通所以才铸成了大错。
他是临江王的亲生儿子,且是嫡长子,又多年留京为质,后来在封地上也励精图治,并没犯过什么过错。
如果临江王要废他的世子位,就算是那些幕僚们也不会答应的-----临江王自己也不会这么做,眼前形势不稳。
临江王府不过是稍微得了喘息之机,若是临江王自毁长城,就是在让人心不稳。
他父亲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楚景行想明白了利害,嘴角轻轻牵了起来挂上了一抹嘲笑。
沈琛把这件事捅出来也好,从此以后就不必再装什么兄友弟恭了。
可是他一直从入夜等到第二天太阳下山,也未曾等到临江王的传召,从昨天回来开始,临江王便一直在书房议事,就像是根本不关心这件事似地。
而他的贴身护卫们也通通都被调出了他的松涛苑,连培安也培明也都不见了踪影。
楚景行终于有些害怕。
他不怕临江王生气发怒,因为任何一个人碰见这样的事都会生气。
他怕的是临江王像现在这样隐忍不发,因为往往这样就代表是怒到了极点了。
他之前安慰自己的那些理由到了这一刻通通都用不上了,对策也全然用不上,他有些不安的想让人出去找自己的老师来,可是竟连这样也不行------他的院子彻底被看守起来了,严禁人出入。
连临江王妃之前来了一次,也都被拦在了外头。
事情脱离了掌控,楚景行吞咽了一口口水,有些艰难的握着拳头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幸好临江王也没有让他提心吊胆的太久,十五这一日,在临江王妃几乎绝望的情况下,临江王终于解除了对楚景行的禁足,并且允许楚景行晚上一同出席宫宴。
临江王妃闻言几乎难以自持的掉下泪来,连忙一叠声的催促金嬷嬷她们准备东西,要去看楚景行。
儿子被关了这么久,她实在已经是胆战心惊的不行了。
不过也就是几天的功夫而已,临江王妃却好像活脱脱的老了好几岁,整个人都憔悴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