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说。
明鱼幼到死都在求他,让他把卫安平平安安的抚养长大........
卫老太太心里的那点希望就一点点被吹的干干净净,亮晶晶的眼睛也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立即转头去看郑王。
声音还冷淡的很:“王爷听见了?当初鱼幼是在万安寺寄居,是在万安寺生的孩子。别人我不知道,你当初是不在场的.......”
她似笑非笑的瞥了郑王一眼,又朝卫安招手,把走上来的卫安揽在了怀里:“不管王爷是拿我消遣还好,还是别有用心还好,这话,以后就请不要再提了。”
她说罢又实在控制不住心里的愤怒:“王爷若是再这么耍着人玩,我就要去圣上跟前说道说道了......”
事到如今,卫老太太略微冷静下来一想,也想出了许多利害关系。
若是到时候认了郑王的说法,那到时候朝中那些风闻奏事的御史们可能又要开始满大街的吵着要卫家交出传国玉玺了。
而到时候郑王?
郑王当然能撇清干系。
当初他不就是靠着明鱼幼的死,而成功的打消了隆庆帝的猜忌,甚至如今在藩王里面跟隆庆帝最亲近么?
这样的人说的话,有什么可信?
郑王却没有就此罢休,他冷然笑了一声,目光从卫安身上收回来去看卫阳清:“真的是你说的那样?”
他嗤笑了一声,又缓缓摇了摇头:“不见得吧?”
他又把头转向卫老太太:“我一到通州就遇到了刺杀,当时刺客的确是我身边的亲近人,也的确是临江王府的细作。”
“可是我当时就觉得不对,临江王府的细作,怎么会蠢到把临江王府的信物带在身上让人发现?后来我稍稍清醒了,林三少带着一个人来找我,求我帮他办件事。”
他喘了口气,看着似有所悟的卫老太太,提高了声音:“他求我帮他个忙,替那个细作掩饰。我知道这事儿不简单,说不定是几家藩王内斗,有人想渔翁得利,本来打算不管的,可是他送了我一个人,当作交易。”
卫安已经猜到了。
郑王就一字一句说:“是清荷,曾经跟在鱼幼身边伺候的三等丫头,她拿着我送给鱼幼的玉佩来找我.......”
卫老太太已经不自觉的挺直了脖子,全神贯注的听郑王说话。
卫阳清脸色难看的冷笑了一声。
“清荷?”他意味深长的看着郑王,满脸都是怒气:“你说那个背主的奴婢吗?你不知道吧,鱼幼去了万安寺之后,她身边的仆从几乎都散光了,所以她才会那么凄惨,连到生产了都找不到大夫!”
他是真的心痛:“这样的奴婢,她跟您说了什么,您这么激动?”
“是不是假的,我还有脑子,会分。”相较于卫阳清的激动,郑王镇定得多,他等卫阳清住了嘴,才说:“我知道鱼幼身边的人走了很多,我派人去查过了,查的清清楚楚。”
卫阳清再厉害也不过是个知府,首尾他自认为收拾干净了,可是只要碰见一个知情人作为打开的切口,就像是清荷,立即就能顺藤摸瓜查出所有的事来。
他就按照清荷的说法,去找了当年在尼姑庵里的那些尼姑们。
大部分已经不在了,年纪大的有去世的,万安寺又不是什么大庙,人比较少。
可是总还有一两个活着的知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