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姚仲天决定手术的那刻起,姚子望就注定过不安生了。
晚上会经常作恶梦,然后惊醒,若不是屈玉琢一直在身边陪伴,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疯掉。
姚子望还怀着孕,这种状态自然是不行的。
好在屈玉琢好歹是个心理医生,他了解姚子望,知道她的担忧和害怕。
他会用自己的方法,让姚子望情绪平复下来,再次睡下后,姚子望也基本可以一夜睡到天亮的。
宋衍生和时暖一道去医院看过姚仲天,哪怕他们的交情,其实不深。
宋衍生和屈玉琢在病房陪着姚仲天说话时,时暖去找了姚子望。
姚子望明显憔悴了一些,时暖理解她的痛苦。
就像她,虽然曾经恨着时元博,可心里,又何尝不期待着得到那份看似失去的父爱。
更何况,比起时元博,姚仲天对姚子望的好,无法比的。
时暖说:“昨日我陪着公公婆婆一去去安山寺庙给姚叔叔请平安符了,刚才在病房,也将符给叔叔了,你别太担心了,我相信,叔叔一定可以听过这关,一定的!”
姚子望沉了口气,说:“谢谢你,暖暖!”
时暖笑:“你谢我什么,你曾经也帮过我不少忙,我还需要谢谢你呢!而且说真的,姚姐,我觉得你和我,我们都是很幸运的人!”
她在绝望之时,遇见了宋衍生,从此人生有了一个安稳的港湾。
而姚子望,又何尝不是在人生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屈玉琢?
时暖说:“其实人生到底是公平的,它夺走了你的什么,就会给你另外一样东西,也许,这是你被迫需要接受的,但是,这就是人生啊,我们都是在人生这种既定的规则下努力活出自己的精彩……不是吗?”
姚子望点点头:“是啊,你说的对,事到如今,我本不该再抱怨什么,虽然我失去过,但我得到的已经很多了……”
她笑了下,说:“其实这几日,我虽然受着折磨,但我知道,比起我,玉琢受到的折磨更大,为了我爸的手术更完备,他一直在各种查资料找数据,经常工作到很晚,而好不容易躺在床上可以休息了,又因为我,总也睡不好觉……”
姚子望摇了摇头:“我的精神,好似的确没有我认为的那么强大!”
时暖却不这么认为,她说:“不是你的精神不够强大,只是因为那涉及到了你所在乎的人,那个人在你眼里,太过重要,太过重要,甚至比你自己更重要,你才会变得如此……
但是姚姐,你忘了一件事,你父亲在你眼里,是比你生命更重要的存在,但是你在别的人,比如屈医生眼里,也是比他生命更重要的存在啊!”
姚子望怔了下,时暖笑笑,说:“子望姐,放心吧,有我们大家一起陪你面对,你什么都不用怕!”
和时暖聊了聊天,姚子望的情绪似乎好了很多,至少晚上做的噩梦少了,算是能睡个安稳觉。
但她每天早上会醒来的很早,然后就不再能睡着,不过,也没事,至少这样她不会吵醒了屈玉琢。
那时候外面的天色依旧是漆黑的,苍茫夜色,像是永远没有边界,但她知道,等到黎明到来,太阳终究会升起来的。
大年初五这天,医院迎来了一个稀客,于万里。
他这次是去广州谈生意,顺便飞了一趟T市来看姚仲天。
两人曾经称兄道弟,在创业之初,也曾相互扶持过。
但那件事情之后,除非和Lucy有关的,否则,他们基本也是不联系的。
姚仲天一直尊他为兄,他在商界闯荡了几十年,碰到的让自己佩服的人很少。
于万里,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