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你手抖得厉害,我扶你到榻上歇会儿。”宝相把林氏扶到榻上,看看酒壶里还有酒,索性就着孟建的酒盅给她也倒了一杯:“姨娘你喝一口压一压。”
林氏抖着手接过来一口气干了,胸口火辣辣的,听着孟建不在门口骂了,竟然生出些痛快来,又有点不敢信:“宝相?我把郎君骂了?”
“骂了,挺凶的,比以前骂九娘子还凶。”
“我把他赶出去了?”林氏觉得人都有些飘。
宝相又给她倒了一盅,示意那两个侍女去铺床:“推出去了,不是赶的。推的。”
林氏又满干了一杯两杯三杯:“也好,回翠微堂还能吃上辣呢,以后我就偷偷地来瞧九娘和十一郎,还不用讨好谁!”
她自己去拿酒壶,却已没了酒。呆了片刻,爬上榻推开窗棂,将那酒壶酒盅一把丢了出去,砰地又关上窗。
外头窗下却听孟建叫了一声:“要死了你!是不是你丢的壶!阿林!我瞧见你了!你不开门就算了!连窗也关了?连我你也敢砸!我的鞋呢!来人——来人!”
等孟建气急败坏地进来要收拾林氏的时候,却看见她四仰八叉地倒在榻上,醉得人事不知。一边脸侧还有晚间挣脱婆子被指甲拉伤的划痕。宝相一脸惨兮兮地屈膝行礼:“郎君绕了姨娘吧,她是喝醉了撒泼呢,实在是看着九娘子受了委屈还挨打,她心里头难受得很。”
孟建穿上鞋履,侧坐在榻上,狠狠地拍了拍林氏的手,见她疼得一缩,气得直骂:“三天不打你还上房揭瓦了!”又转向宝相说:“去给我重新倒些酒来,以后别给你姨娘喝酒,这是个不长记性的,她哪里能沾酒了!蠢!”
待宝相去了,孟建恨恨地盯着林氏看了一会:“蠢货!谁嫌弃你了!”真是气死了,他这六个子女,外头一堆事,家里一群人,上下一滂浆,他也要有嫌弃的时间好不好!最多他只是顾忌得多,少过问了一些。
林氏却梦见自己被赶回了翠微堂,夜里捣练活干完了,溜进小厨房去偷老夫人的藙辣油,涂在晚上藏在怀里的馒头上,咬上一口香得要命。忽然却被慈姑当场捉住,一巴掌打得馒头掉了,被揪着耳朵拎了回去,那一巴掌打得她手还怪疼的。可惜了那个馒头啊。
——鸡飞狗跳的小剧场——
孟建:林氏!你竟敢目无尊卑!
阿林:我只看到酒壶和酒盅了,是没看到酒樽和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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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建:林氏!你竟敢辱骂夫君?还赶我出门!
阿林:我没骂,我就问了几句话,推了你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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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建:林氏!你竟敢用酒壶砸我的头!
阿林:哦,我下次贴一个窗下壶出没,请注意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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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建:林氏!我要休了你!
阿林:哦,可我们没婚书啊。
孟建:你滚回翠微堂去,我不要你了!
阿林:正好,你这里都不吃辣,我都馋了八年了。老夫人!给我留个馒头——
宝相追在后头:姨娘,带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