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崇拜,而是欣赏,这样的女人对我来说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对象。”
那家教良好的青年虽然对叶无道那番话极度不满,但是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宁交烂友,不树强敌,这是他的家族的第一条家训。
“郑乾坤,你不是经常自诩自己是半个太子党成员吗?我可是听说人家敢正面挑衅太子党成员,而且强龙也斗不过地头蛇,更何况你未必就是强龙。”黄仪然说的每句话都是那般尖酸,可那郑乾坤并没有动怒,相反陷入沉思,皱眉道:“听这个家伙的语气,他似乎跟月涯这家大公司很有渊源。”
“郑乾坤啊郑乾坤,难道你还没有看出叶无道身边那两个女人的身份吗,一个是杨宁素,也就是叶无道的小姨,春节晚会上唯一一个地方性主持,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女人,就是我们省的杨凝冰省长,南方政界最年轻也是最耀眼的明星人物。至于叶无道的背景,你们还是不知道的好。”黄仪然冷笑道。
“怪不得有那种气度,倒是我看走了眼。”黄仪然的男友挑了挑眉头,摇头苦笑。
“明镜,你不是说你们派系的掌门人燕家大公子在这个省对付一个人但是铩羽而归吗,会不会是……?”郑乾坤小心问道。
那叫“明镜”的青年神色一凛,郑乾坤马上不说话,至于周枫这样的边缘人物更加不敢插话,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青年不像郑乾坤这样游走在京城太子党外围的外围的人,属于真正的太子党成员,而他背后代表的势力,对他们来说,终究是不可侵犯的存在。
钱,很多时候在权面前,就是一个婊子,只有被操的份。
所以有钱人,在有权人的面前,多半直不起腰的。
在叶无道这边,在他这个活宝的带动下氛围却是极为活跃,杨凝冰因为慕容雪痕的回来也显得格外高兴,而她脸上的笑容也带动了叶河图那原本仿佛千年不变的心境,杨宁素因为在年末荣获多项中国年度大奖而心情不错,最主要的还是在叶无道的劝说下答应出席春节晚会主持节目,这无疑是她职业生涯一次质的飞跃,人逢喜事自然精神爽,琉理那看似稚嫩可爱其实超越世俗观念的言语也是极为招人怜爱,孔雀则是不是的跟小琉理抬杠,一时间笑语不断,连一旁的刘清儿都被这轻松氛围感染融入了原本属于叶家的饭局。
“无道,听说《铁骑》的宣传费用就高达两亿人民币,加上电影本身将近一亿美元的制作成本,如此说来,《铁骑>>算是中国第一部真正不逊色好莱坞大片的本土影片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观众的口水淹死,呵。”杨宁素挑衅的给叶无道抛了一个“媚眼”,素来以专业影评人自居的她怎么会舍得放过如此鸡蛋里挑骨头的大好机会,再叶无道小的时候她就喜欢带着叶无道跑电影院“说三道四”,各种文艺片和票房冠军大片都没有放过。
“是驴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叶河图包含深意道。
《铁骑》是天地娱乐有限公司出的第一部大片,虽然其间出了几部类似《三峡好人》的口碑极好地文艺片,以及《疯狂的石头》那种小成本大收益的草根片。但是相比较《铁骑>>的天价成本,它们都显得不值一提,最头痛地是那十亿的启动资金还是叶无道从叶氏董事会上借来的,如果无法盈利。那么不仅仅是天地公司很有可能倒闭,神话集团的资金链也会像前几年的德隆系集团那样断裂,然后偌大的商业帝国霎时间崩溃,叶河图可对那个叶氏董事会没有半点好感,而叶无道更是深刻清楚一旦自己寄予厚望的《铁骑败走滑铁卢,那么精明到近乎苛刻的叶氏董事会绝对不会对神话集团存留情面,那么到时候就像自己对付林家一样出现资金的多米诺骨牌效应,先是天地娱乐,然后是神话,接着是飞凤集团。最后是相对**的月涯,无一幸免!
“将近两亿地宣传费用?”杨凝冰诧异道。这几乎是当年创造辉煌的《英雄》地总成本了,她的第一感觉就是挥霍这个词汇,一向提倡精简节约的她自然对此有点不满。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那个〈无极,都有一亿多的前期宣传费用了,不过我也没有把钱不当钱的意思,因为《铁骑更多是面向国际市场,所以宣传费用自然不低。其中包括尼可基德曼和汤姆克鲁斯等众多大牌国际明星的造势,说实话,如果不是雪痕的关系,像我们这种水准地宣传费用起码在二点五亿到三亿之间。”叶无道自信道。
“可是现在好像中国观众对这种场面宏大的大制作都很抵触了,在经过〈十面埋伏>>、《无极>>和《夜宴>>的视觉疲劳后还有人肯掏腰包吗?”杨凝冰疑惑道。
“只要有人还期待中国电影能够走向世界,就有人肯掏腰包。”叶河图一针见血道,“中国观众看大片就是边看边吐边骂边看,所以我比较看好《铁骑,就算它是个烂片。可冲着十亿的成本和冲击奥斯卡的豪言以及孙天意的金字招牌,我敢说《铁骑再怎么烂也不会一败涂地。”
叶河图一接触杨凝冰的视线马上就做慵懒状啃起螃蟹来,后者只好询问相对专业的妹妹杨宁素。而杨宁素这个时候也收敛玩笑神色,终究《铁骑>>关系到神话和叶无道的命运,认真道:“虽然我没有看过《铁骑,地剧本,但是我相信无道和孙天意的眼光,不过要想轻松收回十亿的成本也不是易事,说到底还要看这部片子地自身底蕴,我也没有底。”
“背水一战,战者为雄。”刘清儿轻轻道。
慕容雪痕和杨宁素有意无意的都看了她一眼。
“我觉得中国的文化,现在在许多个领域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就是喜欢拿自己的东西去迎合别人。这一点我们确实要借鉴一衣带水的日本和韩国,他们是把自己民族文化里面最好的、最有代表性的东西,通过电影和其它各种形式展示出来。西方的观众一年两年看不懂、不接受没关系,我坚持下来,十年二十年,最终达到大家在文化世界的沟通。为什么这样?因为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不是我为了你才做的事。记得我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文学大师梁秋鹤曾经对我们说过,如果让文学寂寞一点,再寂寞一点,再寂寞一点,中国也许就能出现真正的大师了。这个道理放在文化的任何一个领域都是一样的,感觉现在的中国电影太浮躁,无道,我也清楚在商业化的大背景下这么做几乎无利可图,但是妈妈也希望你能够找到一个平衡点,把艺术和商业完美的结合,这样我们也对得起把文化托付给我们的老祖宗。”杨凝冰语重心长道。
“知道,我会记住这番话的,孙寻当初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他是那种耐得住寂寞的人,所以肯定能够做出经典的东西,我相信他,也相信这部《铁骑>>会带给所有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叶无道点头道。
“我如今一听制作上亿的片子,还没等听到是谁导演谁演的,就有一种想吐的感觉的,犹如海鲜吃多了,再一看到上来的生猛海鲜,就消化不良一样,总想找一些清淡的吃一样,现在我就挑清淡地电影来看。有情节,有内容,有深度。无道,我可把话说在前头。不好看我可是会狠狠拍砖的。”
杨宁素端起酒杯站起身笑道,“当然,小姨在这里也预祝你的《铁骑>>能够大卖!”
叶无道赶紧起身,两人相视瞬间的那一抹柔情,是谁都无法体会地旖旎萦绕,毕竟杨宁素和他相处的时间并不输给慕容雪痕,杨凝冰的意思是叶无道这杯酒必须喝完,而宁素就随意,但是杨宁素仰首便一口将慢慢一杯的红酒干掉了。
这一顿饭吃得十分尽兴,回到别墅天色已经漆黑。原本不同意叶无道和慕容雪痕在结婚前同房的杨凝冰似乎也有意放松了政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交待两人早点休息。而叶河图的那种坏坏眼神则让呆在叶无道房间恋恋不舍的慕容雪痕无地自容,杨宁素因为要准备春节晚会的彩排,在吃完饭后就去机场赶飞机了,在知道叶无道很快就要去北京后注定无法在家过年的她走得并不太伤感。
“听说无道过年后马上就要北上京城?”在书房翻阅城市规划资料地杨凝冰担忧道。
“任何一个男人总该去趟北京的,无道也是时候去那里磨练磨练了。”站在窗边沉思地叶河图微笑道,手中夹着一根没有点燃的烟,因为她不习惯烟味。而他又习惯思考的时候抽烟。
“京城势力盘根交错,我怕……”杨凝冰叹息道,她何尝不知道在中国大陆黑道永远都只能是见不得人的地下事业,一旦威胁到政府,下场只能是被血腥的镇压,所以她更担心叶无道会在充满勾心斗角和政治阴谋的北京吃亏,在北京呆过的她清楚那个政治漩涡中心地危险,事实上哪怕是她父亲杨望真这样的军界巨头也对北京怀有三分忌惮。
更何况今天的叶无道事实上和京城新一代太子党的对抗已经彻底浮出水面,这怎么能让她这个当妈的不焦虑。如果这个儿子根本就是一个不知深浅的败家子那还好办,最头痛的就在于这个儿子非但不笨,反而比所有同龄人都要聪明。这也正是杨凝冰最怕的地方,一个愚蠢的人犯下地错误也许能够轻松修正,但是一个绝顶聪明的人犯下的错误,也许连挽救地机会都没有!
在北京,输一次倒下后,也许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像邓小平那样的伟人也是在特定的政治环境下才能三起三落,一般人,一次就足以决定一生的命运。
“我们种下的因,不能让我们的儿子去面对结下的果!”杨凝冰坚定道,眸子里绽放坚毅的光彩,这个时候的她无疑是极度充满魅力的,一位中国最年轻的中央委员、南方最耀眼的政治新贵的风采那一刻毕露无遗。
“这个是自然,我叶河图践踏过的对手如果敢对付我的儿子,下场只能更惨。”叶河图用在杨凝冰面前一贯的温柔嗓音道,但是清楚他当年在北京通天手段的人都不会也不敢对这番话不屑一顾。当年,因为追求杨凝冰,叶河图在北京招惹的仇家不计其数,除了被彻底整死的对手,其中也有不少已经缓过神,这其中蕴含的能量不可小觑,所以杨凝冰不得不考虑叶无道的安危,毕竟一旦儿子在北京出了事情她和杨家也是鞭长莫及。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叶河图这句话,杨凝冰那原本混乱的心境也渐渐平和起来,安静的合上那本介绍城市规划书籍,轻笑道:“明月这丫头说要以后给我做助手呢,唉,我怎么就不多几个儿子,这样那么多好女孩就都是我的媳妇了,呵呵。”
叶河图讶然呆滞,没有想到这个妻子还有这种想法。杨凝冰似乎也感觉到自己这个说法的暧昧和歧义,一时间红晕布满脸颊,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动人风情。
叶河图善解人意的笑着转移话题:“我不介意这个小兔崽子给我们多找几个媳妇。”
杨凝冰并没有反驳,轻盈浅笑。
也许,这个男人不是个成功男人,却真的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记得他曾经说过,他要用一辈子来弥补。
一辈子呢,一个男人,也就只有一个辈子吧。
当初,她只把那句话当作一个最大的笑话,如今,她依然在笑,只是笑的会心,“无道,我们还是第一次在外公家过年吧?”慕容雪痕紧紧依偎在叶无道的怀抱呢喃道,刚刚全身上下被叶无道“温柔肆虐”了遍的她柔弱无骨的腻在心爱男人身上,心中被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填满,所有的委屈和辛酸都显得无足轻重。
“嗯,很久没有去军区大院跟那群疯子玩战争游戏了,记得那个一定要当你骑士保护你这位公主的赵宝鲲吗,这条死鱼不知道这些年混得怎么样了,还有那个虎妞,小麻雀,呵呵,都是有趣的人呢。”叶无道想到小时候带在cd首长军区大院的情景不禁开怀大笑,抱着雪痕,就能够让他找到久违的轻松和快乐。
“当年被称作军区小霸王的他们今天想必都是让任何人头痛的大霸王了,如果把他们放在北京,那就真热闹了。”慕容雪痕捂着嘴巴偷乐道,唯恐天下不乱。
“我也有点想他们了。”叶无道闭上眼睛,享受着慕容雪痕那双弹奏出极致天籁的双手的抚摸,嘴角微微翘起,洋溢着孩子般的纯真笑意。
“想他们就给他们打电话啊,又不是什么难事,没有见过你这么懒的人。”慕容雪痕把叶无道轻轻推倒在床上,趴在他身上吐气如兰,双手仿佛在他的身上弹奏音乐,那双漫溢着如海般深邃柔情的水灵眸子凝视着眼前这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男人,一切都在不语中,俯身亲吻着他的额头,柔声道:“累了,就睡吧。”
“我不能睡。”
叶无道双关道,阿加门农已经被他赶到龙帮和日本黑道交战正酣的东部沿海,继续混水摸鱼萧破军、李玄黄和诸葛琅骏率领的太子党精锐已经准备南下,进入香港和澳门,神话集团内部的整顿也拉开序幕,对于集团内部各个派系势力的梳理也是难题,萧聆音那方面似乎有消息表明有不小的变数,在与曹天鼎一战中被自己吞并的龙魂部队以及刚刚收纳的郁金香雇佣军都需要消化,而近期还必须关注《铁骑的开幕式,以及北上解决燕家和韩家的问题,总之,他其实没有一点点空闲的机会,哪怕是在吃饭谈话,他都在思考。
他,不是神,以前不是,现在仍然不是。
他只是野心比普通人大,起步比普通人高,而付出的,比普通人多出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