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琦愣了愣,眉头一挑道:“他什么时候说这句话?”
边硕林不好意思的挠头,道:“昨天我骂衡州孙千石那老小子,陈处长就拿这话批评我,最后又还说了一大通道理……”
“他说了什么道理啊?说来让我听听!”边琦饶有兴致的道。
边硕林咽了一口唾沫,道:“陈处长说,衡州的问题主要有两点要看清,第一点是痼疾很深,另外一点就是孙千石领导的班子方法和决心不够,这是主要原因。
对孙千石和衡州主要领导的决心来看,他们对解决衡州问题也很着急,只是一时没有找到正确的努力方向而已!”
边硕林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道:“对陈处长的这个说法,我是比较赞同的。而陈处长又说,目前楚江的局势,在省委高层对衡州市委书记的人选问题,存在的分歧相当大。
就目前符合资格的候选人来看,就差不多有几十人。
从衡州的发展来计,如果因为一个衡州问题,引起了整个楚江省的动荡,这是得不偿失的。与其如此,还不如相信现在衡州主要干部,给他们明确方向,可能衡州的问题更有利于解决。”
边硕林边说话边观察老头子的神色。
今天这些话根本就不是他信口说的,而是陈京叮嘱他,让他找合适的机会就衡州的一些问题和边琦沟通沟通。
对省委组织部的几个领导,陈京现在也是摸准脾气了。
边琦的思想比较传统,做事情讲究规矩和原则,对逾越规矩的事儿,边琦是比较反感的。
陈京料到边琦会对陈京的报告有看法,这样的情况下,陈京自己和边琦沟通可能效果不一定好,所以他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边硕林。
边硕林和边琦毕竟是父子,两人每天回家在家里都见面。
在非正式场合,父子两人闲聊谈到这些问题,边硕林能够把陈京的思想向边琦阐述清楚,这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了。
在陈京看来,衡州的问题这样的解决方式最圆满。
省委既达到了解决衡州问题的目的,而且不引起大的动荡和反响。更重要的是,现在时不待我,衡州的问题一日不解决,衡州在其他人事问题上不好动手,以为大家现在都盯着衡州看呢!
边硕林侃侃而谈,边琦在一旁轻轻的哼了哼,道:
“你这小子,去了衡州一趟,回来就忘乎所以了。我看你这小子啊,稍微取得了一点成绩自己姓啥名谁都忘记了,这样的心性,什么时候才能成器?”
边硕林紧抿嘴唇,不说话了。
凭他对老头子的理解,老头子每每在说这样的话,应该就是示弱表现了。
边硕林一般都把老头子的这种表现,想象成外强中干。
人老了,位子高了,面子观念也越来越强了。他怎么也接受不了自己被年轻人说服的现实,所以面对这样问题的时候,边琦就会用发火或者是批评的方式把这个话题结束。
“吃饭了,吃饭了!硕林,帮忙盛饭。”边琦的老婆张罗着喊吃饭,她瞪了边琦一眼,道:“老头子也是的,都回家了,还揪着儿子谈工作。整个就是一工作狂了!”
边硕林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欢快的去盛饭。
边琦的老婆看儿子最近心气高,也是欢喜,道:“咱家硕林现在有出息了!这一次去了衡州,听说还干出了成绩。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那就要好好的骄傲骄傲。
藏着掖着,明明心中高兴,面子上却要装出一副颇有城府的样子,这是最不好的,年轻人,还是少点心眼城府好!”
边琦皱皱眉头,哼了哼,道:“你还纵容,你再这么说,这小子明天就会爬到组织部的房顶上揭屋顶去,再说了,硕林年纪还小吗?都快三十的人了,没一点正形。
个人问题也是一团糟,这是有成绩的样子?”
边硕林脸色有些难看了,他现在最怕家里拿个人问题说事,一提到这个问题他就头疼。
在家里,对边硕林来说,一般边琦训他,老妈就会护着他。唯独一谈到个人问题,两老的意见就是高度一致,两人是合起伙儿来斗他,这让他有被“斗地主”的感觉。
而且这个问题,他又哪里能一句两句的说清楚?
两代人之间的代沟,有时候是言语无法表述清楚的……(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