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月。
乌托莫合的城门缓缓而开。
从里面蜂拥而出数密密麻麻的人影,他们不需要光就能前进,他们悄无声息地向恭的营地靠近。
守夜的士兵在高台上发现了异状,顿时擂鼓,全军戒备。
本已歇下的将士们此刻训练有素地集合备战。
几日的拼杀早已铸造冤魂无数,尸骸遍野,而此刻那些来不及掩埋的尸骨们随着乐声渐渐苏醒。
在鼓声响起的刹那,它们冲向了哨所,硬生生将两座高高的哨台给推倒了。
这一战无疑是残酷的,在深夜里充斥着活人的呻吟、惨叫。
那些被墨子高控制的药人力大无比,顿时杀入营中,鸡飞狗跳。
穆天垂当机立断,指挥士兵摆成长蛇一字将药人齐齐阻挡,足足用了八圈的人,才将那些蜂拥而上的活死人给阻断,穆天垂久经沙场并不慌乱,他怒道:“活人本将军都不怕,还怕你死人不成!来人!点火!”
“是!”只见数百名弓箭手在人墙之后引火箭射向药人,一批轮换,每批百人,射了数十批,顿时药人便陷入了火海之中。
“天蚕丝准备!”穆天垂伸手拿住一段丝线,这是一种特殊的武器,丝线如钢印,锋利无比,药人没有活人的意识,因此反而更好对付。他将另外一端交给夏阳。他二人骑马绕过人墙,一人一端丝线,策马而去,顿时那火海中的药人身首异处,有的硬生生给拦腰截断,场面惨不忍睹,遍地残肢!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这约摸一万个药人便倒在这片沙土上,满地都是残火,映红了整个夜空,仿佛漫天的星斗给倒了过来,穆天垂的脸庞在火光之中英武豪放。
他盯着乌托莫合的城门,大吼一声:“拿弓来!”
只见一面巨大的弓有三名士兵抬着急急而来,那弓叫“射日”,通体乌黑,那弦粗如手指,触之发出震耳之音。
穆天垂一手拿起弓,对李束道:“李束,写一封信。”
很快李束按照要求写好了一封信,穆天垂拿出一枚箭,将信插在了箭身上,他滋滋拉开弓箭,肌肉紧绷,浑身仿佛有一股惊雷要爆发般,他大吼一声,箭破空而出,依稀仿佛能见到如流星般磨破空气的火光,那一枚箭竟然从恭国的土坡上硬生生射入了乌托莫合城楼的木柱上,整个箭头没入了木桩。
军营里的人虽然看不见,但是大家都相信大将军王天神神力,箭法如神,不禁欢呼起来,他们的声音可以远远传递到乌托莫合。
那枚箭射掉了句迟士兵的一个头盔,然后飞入木桩,士兵惊吓地裤子都湿了,就差一点,他的脑袋就成靶子了。他看了看战场上空无一人,而这枚巨大的箭就是从黑夜中飞驰而来,上面还有一封信,他不敢耽搁,近身拔箭。竟然拔不出箭来,于是招呼另外的士兵一起拔,却依然拔不出,于是只好抽出弯刀将箭砍断,才取出那信来,立马给多伦送去。
多伦在和哥哥萨伦、叔叔墨子高喝酒,正尽兴。
多伦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地道:“叔叔真是高见,不费一兵一族,让那些死人替我们去杀人,实在是妙!侄儿敬叔叔一杯!”
墨子高嘿嘿一笑,不禁也有些得意:“干!”
萨伦比多伦年长,心性也老成些,他虽喝着酒,但却没有得意之色,他道:“虽然我们趁夜突袭,可是他们人多势众,额伦哥哥他带领着一部分军队镇压暴乱,分散了实力,这白日他们要是再来叫阵,弟弟你每次都出去应战怕时间久了也不是个办法。他们若是擒住了你,这可不妙!”
“哥哥,你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弟弟我是那么容易被人擒住的吗?别忘了,我们手里头还有好几个特殊的炸弹呢!”
额伦道:“弟弟说的是,那些炸弹弟弟你藏好了吗?可别叫人偷了去!”
“哥哥放心,那炸弹谁要是敢偷谁就得死!”多伦又喝了杯酒,拍了拍手,上来了几位美女,各个娇滴滴的,“叔叔,你看,这些美人你可满意?”
达耶双眼都放出光来:“侄儿甚得叔叔的心啊!”
“叔叔还似当年那般勇猛吗?四位美女,你可消受得起?”多伦乐呵呵地道。
“十位都没问题!”墨子高说着一手插着腰,走到了美女的跟前,就是一阵乱摸,惹得四位女子惊叫着向后退着。
正在这当口,士兵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禀将军。对敌方阵营射来一支箭,上面有信!”
多伦伸手便取来,这一看,脸都绿了,他狠狠将信往酒桌上一放,震得满桌子的汤菜都洒了。
墨子高拿过来一瞧:“嘿,全军覆没了,这穆天垂有两下子嘛,口气还不小,侄儿休要气恼,这厮八成是打肿了脸充胖子,没事给你点气受,说不定他们伤亡惨重,莫要中计,叔叔有一计,可不战而屈人之兵!”
多伦一听,这脸色才缓了缓:“愿闻其详。”
于是三人凑在一起,细说了半天。多伦一拍大腿赞道:“此计甚毒啊!”
墨子高嘿嘿一笑:“无毒不丈夫。”
多伦这回输了一局,但是下一局他定能掰回来,不觉又多喝了一杯。
这时又一人心急火燎地跑了进来,比刚才那个还要着急,只见他满脸汗渍乌灰的:“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急什么!”多伦挥了他一个巴掌:话都说不清!
士兵捂着脸道:“安乐侯府着火了!”
多伦呼得一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哪边着火了?我的房间吗?”
“不是,西厢房着火了,火势很大……”
多伦慌不择路地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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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孟星、猪、戴明他们三人一组去西厢房放火。
多伦的房间在东厢,雨柔和天佑趁乱潜入东厢,见一房间窗口有白花一朵。
正欲进去,天佑拦住了她道:“等一等。”
他捡了树枝用内力穿过窗户和门,窗门洞开,见里头无机关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