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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艘渡轮最坏的情况也就永远停在这……BIOS的驱动必定不止一个,如果这艘渡轮在冰上搁浅,我就再去寻找另外的……’
她虽然这么想,但心里其实没谱,因为她虽然知道这艘船和老船长是BIOS驱动,但完不知道他们的型号,更不知道他们的具体能力,进而不知道他们是否拥有回到BIOS——在BIOS上重新加载的能力。
‘其实也不需要加载,只需要找对接代码……只要让我看到对接代码,我说不定就能顺藤摸瓜,进入BIOS。’
随着渡轮朝着冰封海洋更深处前进,海面之上已经出现了小块的冰川,好在渡轮的动力尚且还行,并不会因这些冰川而发生搁浅。
‘冰川……是之前积累的程序运行错误字符串?也或许是积累而无法得到修复的BUG?’
愿望有不太好的预感,可她又完帮不上忙。
渡轮继续前进,没过多久,视野之中便出现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连绵冰川——不仅向前望不到尽头,向两边也望不到尽头——黑色的冰川横贯整个海平面!
‘什么情况……朝着BIOS的路被冰封了,这种现象意味着什么?’
‘冰川……是黑色的,船只是彩色的,天空是灰色的,海洋之下从灰色到黑色过渡,深海中已经一片漆黑……这些……意味着什么?’
愿望感觉这艘渡轮搁浅的真相就在眼前,她感觉自己和真相之间仅仅只剩一层薄薄的纸,可就是因为这一层薄纸,她无法看清渡轮搁浅的真相。
海面被黑色冰川覆盖,船只前进的阻力加大,动力也必须跟上才行,于是引擎的轰鸣声加大了,像是一只被射穿了肺部的野猪在发出濒死的咆哮,聒噪的汽轮机已经发出了明显的异响声,似乎好像随时就要不行了,可它总是能在愿望提心吊胆到极点时缓过来一点,拉扯着那副破烂身躯带动整艘渡轮继续前进。
破冰声盖过了船长拿着话筒对着船上各个单位的大声咆哮,这大声咆哮引起的并非只有船上的急躁气氛而已,船下的海域中也似乎因他的咆哮而狂躁起来,无数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黑色影子穿梭在船只下方冰层之下的海域之中,速度极快,方向杂乱无章,甚至因此产生了骚乱和杀戮——海面之下很快被鲜血染红了。
‘这……这到底意味着什么?’
愿望一个念头的时间里,黑色冰面之下的血红色已经向更远处铺张开来,于是黑白色的世界里不再只有渡轮拥有颜色——血色将深海之下染成一片腥膻,又沿着冰川向上蔓延,直到染红了黑色的冰川,然后继续向上,直到染红天空……
愿望眼睁睁看着天空被染成了一片凄惨血色!
愿望仅仅只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耳边就忽然出现了奇怪的刺耳蜂鸣声,入耳的蜂鸣声很快占据了整个大脑,那些蜂鸣声明明是无序的,却总给她一种奇特的像是听到了某种音律的感觉。
‘声音……是声音……’
她跪倒在甲板上,鲜血——她从未有过的东西——从她的眼睛、鼻孔、嘴巴和双耳中流了出来。
她的瞳孔放大,跪在甲板上仰望血色天空,一圈又一圈的飞蚊症一般的斑翳如墨迹一般出现在她的瞳孔之中,那些斑翳很快有了形状——它们变成了乌鸦,一圈又一圈的乌鸦,在她瞳孔中盘旋不断——在她的视野中,那些斑翳仿佛盘旋上升,变成了拥簇在天空中由乌鸦组成的漩涡。
‘你说什么……’
她张大了嘴巴,双目也是无神。
莫名的音调——那些由蜂鸣声组成的音调在她耳边出现,当频率达到了顶峰时,竟被她的意识自行翻译成一句能够被理解的话——
不要继续前进了。
她的脊椎仿佛断了,脸和后脊椎的角度几乎成了直角,对着天空,空洞的眼眶代表着她已经没有思考的能力。
“阿巴阿巴……”
蜂鸣声让她的瞳孔涌出了大量鲜血,天空在她眼前成了一片猩红。
你再次提前触发了天启,一切将会在此终结,灾难将会袭来,一切将会毁灭,并在下一个新的黎明重生。
愿望像是完没有听懂她的话,时时刻刻处于精神崩溃中,仰脸对着天空:
“阿巴阿巴……”
她像是完失去了意识。
现世中的一切都在更深层次世界中拥有对应,那么,更深层次世界中所谓的“对接代码”,在现实中对应着什么?
那个声音像是完忽视了她的状态,依然在说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你应该做的并不是替他探索,而是引导着他,启发着他,你应当做的是让他寻找他的内心,而不是代他寻找所有他想要的真相——你的经历不能成为他的经历,你的感悟也仅仅只是你的感悟而已,即便你历尽千重劫难,他依然是他,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愿望:“阿巴阿巴……”
我知道你听懂了我的话。你应当知道,你的存在本就是一个错误,所以,为了他好,你应当回到他身旁,帮助他理解这个世界,让他变得完整。
愿望的眼神毫无征兆的恢复了清明。
“找到你了!”
在她眼神恢复清明,并低吼出这一短语的一瞬间,渡轮前方如山一般的冰川轰然炸裂,露出冰川内部存在那漩涡一般的黑洞!
黑洞的另一边,那个声音出现的方向,是BIOS!
愿望一把夺过老船长手里的对讲机,指着黑洞方向,大吼道:
“速前进!”
愿望的声音通过对讲机在整个渡轮上的喇叭里响起,那些声音在一股未知力量的作用下竟在半空汇成一股庞大的声浪,向周围扩散的同时震颤着冰川,一股雪崩在轰然中于冰川之上形成!
夹杂着无数大大小小冰块的雪崩向冰川之下狂飙而来,落入海面的一刹那便冰封了海水,面前的冰川之上的裂缝竟隐隐要被再次冰封!
‘这是祂的手段!’
可愿望能够凭借的仅仅只有这艘老旧的渡轮而已,她只能把一切赌在老船长身上!
“加油啊!”
愿望一只手按着老船长,脑门青筋炸起,对着对讲机里怒吼着:
“加油啊!就差最后一把了!走吧!走吧!”
老船长显然也知道此时的危机情况,他眼神里的紧张、兴奋和剧烈的彷徨盖过了因长期被流放而导致的疲惫和沧桑,他抓紧被愿望握紧的对讲机,用自己能吼出的最大音量,对着对讲机吼出了拿寿命吼出的一句话:
“走吧!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