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的房间只有205一间空着,其余房间,则是
201号住着化名“哈林·卡库博”的苗应初。
苗应初每天白天上课,晚上就回来睡觉,自从进入公寓到现在皆是如此。
202号房住着名叫“柴”的奇怪族类年轻人(我敢保证,在我拥有意识的漫长时间里,我从未见过他那样的人种),我四处打听,也没打听到他的家乡是哪里。
柴很强壮,我曾在不经意间看到他手臂上的肌肉——那并非人类的肌肉。
他或许是个亚人,但我不能确定,因为我尚未从他身上闻到亚人那股独特的腥臭味。
203号房的客人今天刚到,是名叫约瑟夫·拉格朗日的杰尔曼人,他是个相当富有的中年人,而且是和情妇一起住进来的——
我认为他在这里租房子,只是为了养情妇罢了。
事实上,市里有很多人这么做——找一个漂亮又缺钱的姑娘,将她们安置在沃克街33号这样看起来勉强像样的公寓里,给她们一些生活费,并时不时的到访她们的房间。
我观看了他们长达两个小时的好事,真是令人吃惊。
204号房的客人是昨天到的,他叫达克索,是个浑身散发着鱼腥味的家伙,在不远处的市集中从事杀鱼和卖鱼的工作。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腐朽的水渍的味道。
那是来自烟熏湖底的味道。
这样的味道,我已经有许多年没闻到过了。》
《三楼依然只有一间房间空着,其余的房间分别住着
301号房的房客名为“安泽姆”,是个鲁克人,我可以确定这一定是个化名,因为鲁克人的文明中不存在安泽姆这个名字,况且他也没有姓氏。
安泽姆是个见了谁都会笑着打招呼的漂亮男人,和201号房的苗应初那种“阴冷的漂亮”不同,安泽姆的漂亮给人带来一种温暖的感觉。
即便是我这样蒙受着冷酷诅咒的生物,也能从他的问候中得到一丝温暖。》
《302号房的客人名叫维克多·弗兰克斯坦。
我记得“弗兰肯斯坦”是个被降格的贵族姓氏,祖上很富有,好像还是亚楠市外庄园中的大地主。
他们现在已经穷到要租公寓住的地步了吗……
总之,没有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了。
还需要对此人继续观察。》
《303号房的客人叫巴巴罗萨,是个拥有深褐色皮肤的斯尼图人,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曾经是个海盗——
不是烟熏湖里那种,只会上岸抢粮食的老弱病残假海盗。
是帝国南边海域之上,敢拿着断刀跟帝国海军换脑袋的真海盗!
但那也只是“曾经”而已。
自从帝国的舰队征服了整片海域之后,外海的海盗大都被剿灭,剩下的海盗跪在皇帝铜像之下亲吻皇帝的脚尖之后,就成了正儿八经的帝国人——
皇帝为什么让他们成为帝国人呢?大概是因为他们的血脉足够强悍,能够成为比传统乡下鲁克人更强大的士兵吧。
这么一个斯尼图人住进了公寓,想必街道上的流氓就不敢在公寓楼下的墙角撒尿了。》
《304号房空着。》
《305号房住着化名詹姆·亚当斯的陈宴,他是众人中最平凡的人了,我几乎没办法从他身上找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他是那么的普通。
但直觉告诉我,他必定不会像我看到的那样普通。》
《我要忠诚的记录下这间公寓中发生的一切,那是我被诅咒的宿命。
我因此不死,也因此受困于此,我曾因此发疯,但自残并不会让我感觉好一些,自杀也完全没用。
好在,无论如何,我终于算是习惯了这阁楼里逼仄的环境。
我感觉到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我的直觉相当准确,那是我曾经用诅咒换来的能力。》
陈宴的目光依然不停,他现在已经放弃了抵抗,因为他发觉,在自己不去抵抗的时候,身体就不会感觉任何不适。
这至少说明,这些雾气——也或者是操纵这些雾气的存在,对他没有恶意。
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即便视野中依然没有欧嘎米的身影,陈宴也不再那么恐惧了。
他不受控制的继续看了下去。
《冰川年1月1日。
昨天,一艘来自遥远海域的科考船进入了帝国的港口,船上空无一人,但多出来一些非常诡异的……东西。
我对此特别好奇,因为从昨天的新闻上来看,那艘科考船已经达到了大型渡轮的规模,其上运载着完整的生态系统种植园、畜牧场、堆肥车间……
船上甚至专门开辟出一座巨大的船舱用来储存煤炭——按照官方的说法,这艘船上储存的煤炭,足够使这艘船从帝国的东边出发,饶整个世界一圈,最后从帝国西边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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