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红已经生气的没理智了,她胸口起伏不定:“你就是这个意思!胡庸城,我嫁给你这么多年,给你洗衣做饭,到头你胳膊肘子就知道往外拐,一点也不知道替我们娘儿两考虑。”
她越说越委屈了。这几天忙里忙外积攒的怒气一齐上头。她捂着发热的额头在屋子里团团转。
“你竟然是这么想?”
胡庸城放下报纸,脸色也显然也恼火了。他脸一沉,那股无形的压力充斥着整个房间。死一样的寂静。卫红瞪大了眼睛。半天没开口。直到胡庸城重重的叹了口气,她才感觉头顶一松。整个人浮出了水面。
胡庸成背对她坐在皮质桌椅后面。
“你也看到了,阿月(钟母)她本来和我一母同胞,是可以生活无虑。但是她呢?当了十几年的丫鬟,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
胡庸城痛心疾首的说:“你扪心自问。我真的亏待你了吗?
你数数你自己一个月要买多少东西,雪花膏,玉兰油。生怕你那双手磕了碰了。念梅呢,一个月新衣裳,抵得上几个小的吃多少东西。有多少人家有这样的条件?上次吃饭时候,四妮儿一口粥都舍不得浪费,花生米掉到地上都捻起来吃。念梅从来没挨过饿吧?”
“你瞧瞧几个娃娃的手,新的旧的伤,浑身都是口子。都是当妈的,你怎么不想想他们过得是什么日子呢?
诚然,我不乐意为了钱的事情和你闹。但是阿红,那是我的亲妹子啊!我能自己吃香喝辣,让他们母子喝西北风么?”
卫红心里拧成了一团,软刀子捅进了她心底。
胡庸成鲜少和她一次性说这么多的话。也是他情绪最外露的一次。这种变化让她心绪不宁。也意识到了他心里的分量。胡月筝远远比她想想的重要!
卫红心里一跳。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丈夫心里这么惦记这件事情。她原本以为不就是认了亲戚,最多过年过节走动一下(就是帮忙照顾一二也很正常)。
但是他明显不是这么认为。补偿还远远不够,甚至要把一家老小都拉过来!
卫红其实没想这么多。
她听到胡庸成说的一番话,脑门青筋纸跳,思维直接拐弯,转而一腔委屈的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嫌我花钱多了?你嫌我了是不是!”说完还不够,火上浇油的补了句。
“你只记得你几个外甥吃不饱,念梅还是你亲生的!”
胡庸城彻底毛了,指着卫红说:“鸡同鸭讲,算了,我不和你吵了”说完转头就走。
临走到门口,卫红突然动作,拉住他闹:“你说清楚再走。”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去拉。只觉得心肝肺腑空荡荡的。
胡庸成看了她一眼,眉眼露出一抹疲惫。他手掌捂住额头,低声说罢:“你累了,早点休息。”说完拽开手,往外走去…
听到这话,卫红则是心里忐忑起来,两人再也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