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妮儿的话本在几个姐妹之间传阅。总共没有二十页的画本,翻来覆去看了好几天。终于在鲁玉树快发飙之前把小人书还了回去。但三妮儿这一次回来,又带了新的画本过来。不是鲁玉树那儿的,而是其他的知青带的。
原本按照积极响应号召,村里头家家户户都应该塞了一个知青,但是村里一百多多户人家,一个大队也就十几家人。农村土房子都是三两室是格局,而且都跟儿子孙子住一起,如果儿子成家了,又会挨着爹妈的屋子再砌三面墙。更别提有空屋子了。
知青们修了好几天的屋子,还是抵不住冬日的寒风。依旧住在村民家里。
陶花是被刘七叔硬推过来的,妇联主任,她可不太乐意管这事情。
刘七叔说道:“上头也吩咐要积极的响应,咱们不能不管啊。你赶紧去把人安顿下来!住村里还是住哪里,总要有个章程。”顺带说一句,刘得力已经去县城做年终的汇报去了。今年的下坡大屋刘粮食倒伏,损失了不少,年底评优肯定轮不到第八大队。
陶花很看不惯他这个甩手掌柜的样子:“哟,七哥,你不晓得这事情不好办?你就这一句话,我可办不成。”她的话很清楚,你刘七轻飘飘一句话,就让她去得罪队里的人?她哪来这么大的通天本事?到时候那些村民不肯,那些知青没安排好,上头怪罪就到她头上了。
刘七叔顿了顿,又搓手拉着陶花坐下:“队里能办事,事情办的好的人有几个?陶花同志,你要知道大爹心里有一杆秤,早些年的时候,他就跟我说,说陶花办事叫人放心,组织活动也很利索。是村里妇女数一数二的人。你把这事情办好,还不在队里露脸!在大爹面前露脸?”
大爹是刘福,也是公社的社长。村里响当当的人。
陶花一听,也怔住了。
刚要说出口的话哽在喉咙口,张了张嘴,却什么音节也没发出来。她低头思索了很久,而在刘七叔看来,已经是十拿九稳。他慢慢的站起身,又跺跺脚,把长袍上的灰尘抖了个干净,这才心中大定的回去了。
知青们现在还在知青所修墙,这以前村委员会的地方,再往前数,前朝皇帝还在的时候,就是保长的办公室了。战火纷飞加上年久失修,陶花还以为这群知青总能修个屋子,没想到过了一周,还是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
村里妇女提着笤箃去收拾,院门口的草都有膝盖深了。里面墙缝都长着草。有了村里人帮忙,这些破洞也总算是堵好了。
她想着知青点既然都已经收拾出来了,现在再打理打理,也是能住人。
之前还一副精神振奋的知青们,看到这副场景,也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