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清到了玄渊天后,便驱意一遁,片刻间就来到了清寰宫大殿之前。
张蝉此时已是等在了那里,对他打一个道躬,笑眯眯道:“恭贺元上真功成,老爷正在殿内,可速去也。”
元景清捧了捧手,入得宫门,一路行至殿上,望见玉台之上身影,揖礼一拜,道:“弟子拜见恩师。”
张衍颌首笑道:“不必拘礼。”
元景清直起身来,正声道:“弟子今日出关后,见得外界数百年来变迁,颇觉振奋,此回人道得以入主布须,重还天地正序,此皆仰赖恩师之功,弟子为恩师贺,为诸天同道贺,为我人道贺!”
张衍摇头道:“只为师一人,岂有此能?”
他不是自谦,在开始争夺布须天之战中,尽管他出力最大,但少了任何一个真阳大能都不可能成功。更不可能稳住人道局面。他目光投下,道:“你既斩却凡身,下来意欲如何?”
元景清认真考虑了一下,道:“弟子闻得大师姐和魏师兄已然功成出关,当去拜见,只弟子略觉自身功行之上有所不足,回来之后,或许还需再做一番参研。”
张衍微微点头,道:“你以为何处还有不足?”
元景清将破关之时情形如实描述了一遍,最后道:“弟子以为,虽是此回成就凡蜕,可仍觉得来容易,尤其是最后为何成就,仍有不明之处,显是道行修行仍有欠缺。”
尽管他最后成就时感觉万般艰难,可与前人所记载的程度相比,却还是略微有所不及,那些前辈先人能登此境,同样是出类拔萃,他不认为自己便就胜过了他们。
张衍欣慰道:“你能察明自身,算是道心尚正,在我门下诸弟子之中,以你与雁依、子宏二人资质最上,现如今天地,与以往大为不同,成得凡蜕是理所当然,若不成,便是己身之故了。”
成道之途,一是外,二而内,,而他在携无量元气灌注山海界之后,此方天地内,修道资粮前所未有的丰沛,可以说外物不缺了甚至连寿数都因此拔高一截,所以再不成,要么是根器不足,要么是自身求道之心不坚。
“不过你也无需妄自菲薄,自溟沧派立派以来,你是唯一以元辰之法成就凡蜕之人,前人无有记载留传,全凭你一力为之,能臻此境地,已是不易。”
说到这里,他伸手一指,一道灵符飞入元景清眉心之中,“此符可助你随意支用神意百载,你可用此细心参悟,当能补了疏漏。”
元景清对座上一拜,道:“弟子谢过恩师。”
张衍道:“待你释得疑惑之后,可留书下来,以供日后门内弟子参详。”
元景清正容道:“弟子领命。”
这是惯例了,若是溟沧中有弟子在五功三经之中有所得,那么就会留载一份在门中。
目前在“元辰感神经”上有所得者,除却当年破门而出的晏长生,也只他一人而已,稍候回去,他自会遵循门中规矩,在渡真殿及金阁之中各留下一份副本,日后若有弟子修行到了一定境界,欲斩凡身之时,那么只要得到张衍或是掌门真人允许,便可供其参详。
张衍这时缓声道:“你去殿柱那里揭一张符贴下来。”
元景清转目一看,在右侧一排殿柱之上皆有一张法符贴在上方,心中寻思了一下,就走到其中一根殿柱前,将其上那张拿了下来,就在与之接触的一瞬间,他心头微微一震,感到觉此物与似自己有什么联系。
张衍道:“此中所言,涉及你自身之事,小心收好便是,机缘到时自可观得。”
这里面告知他这弟子如何了断自身因果,不过距离下一次元玉入世尚早,所以现在无需去管。便是打开,上面也是一片空白,唯得时机到来,方会现出征兆。
元景清一个躬身,道:“弟子遵令。”
张衍下来传授了这名弟子一些由他推演出来的秘法,师徒再是言谈一番后,就令其退下了。
随后他也是想及现下仍在闭关的两位弟子,只从此刻情形来看,在他破境之前当还不会有结果出现,不过他纵然自身不在,还有分身坐镇,除了一些关键隐秘,他知晓的,分身也一样知晓,倒是不用再为此多费心思。
思定之后,他便入定持坐,现在法力不会再有增进,不过与万阙道人言谈之后,却多了许多想法,现下有暇,正可逐一验证。
这般定坐有一载之后,他忽有感应,一察之下,发现却是万阙道人那里而来,这却是此人被擒来之后,第一主动寻他。稍作思索,便一抬手,将此人放了出来,并言道:“尊驾莫非已是想清楚了?”
万阙道人现身出来后,便对他打一个稽首,正色道:“正是,我思虑下来,可以把所知告诉尊驾,但尊驾也需允我一个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