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宏转了几圈之后,忽觉西北处有一处山峰似与自己心神生出感应,精神一振,立时往那处飞去。可方一靠近,就察觉到那峰上似有禁阵阻碍,还未等他起诀作法,那大阵倏尔一震,已是放开阵门,由得他往里去。
他心中一喜,化一缕烟直入山腹,去得百丈之后,竟是从里飞出一名绿裙轻衣的清秀少女,雪肤黑发,朱唇一点,她屈膝万福道:“小婢恭迎掌门老爷。”
魏子宏停下身形,奇道:“你是何人?”
那少女略显幽怨,很是委屈地言道:“小婢乃是老爷昔年设在此处的阵灵,老爷莫非忘了么?”
经这么一提醒,魏子宏不觉一阵恍惚,似是眼前之人有些眼熟,只是怎么想也不起来,他摇了摇头,道:“你且把阵门闭了,稍候我恩师将至,你不放一人上得峰来。”
那少女浑身一颤,惊道:“原来是老祖要来,小婢敢不从命。”
她把水袖一挥,就自合了阵门,又上来拉住魏子宏手,媚眼如丝道:“老爷请随小婢来。”
而擎丹峰上那中年修士还未动身,便已失去了魏子宏踪迹,不觉一愣。
赢涯老道也是面露讶异之色,他目光一凝,往山岭上扫来,可查看了几遍,却未再有发现什么,沉吟片刻,对着身旁一名童儿道:“你把符书拿来我看。”
童儿忙把抱在怀中的符书递上。
此物便是当初诸派祖师所签符书,玄门十派,六大魔宗之名皆在其上,但凡来有一家前来,便会在符书上显出宗派之名,
赢涯老道拿入手中,打开一看,见上面依旧只有四道金光闪烁,分别是补天阁,骊山派,平都教及还真观这四家,不由奇道:“怪了,难道不是?”
东华洲万年来,有不少大派覆灭兴起,但昔日陆续签下符书者,合计有三十余家,而今能来斗剑的,只剩下一十六派而已。
他方才察觉有一处山峰略有异动,还以为是有哪家少见的宗门到了,可是此时拿来符书一看,竟无丝毫变化,这却令他有些不解。
他并不知晓,符书虽可显名,但各派弟子需手持祖师昔年信符前来,魏子宏尽管已到,但他那信符却是在其师张衍手中,因此也便未有瑶阴之名现出。
赢涯老道正要收起符卷,忽然符书一震,不觉又是拿定,仔细一看,见副卷上金光闪耀,浮出“广源”二字,露出讶异之色,道:“原是此派。”
他摇了摇头,若有所思道:“今次斗剑,想来意外不少。”
那中年修士看了看他手中符书,也是见到了广源派之名,想了一想,道:“昔年沈崇真人也是纵横东华不败,此番到来,不知他后人能否重现前辈威风。”
赢涯老道合上符书,叹道:“听闻此次魔宗之中英杰甚多,个个都是神通惊世,如今魔劫已起,大势在彼,想要赢过此辈,甚难。”
中年修士倒是很有信心,道:“师兄多虑了,我玄门之中亦是人才辈出,只是到得此处的诸派真人,论及道行神通,又有哪个在你我之下?”
赢涯老道点了点头,捋着胡须,道:“倒也有几分道理,听闻此次少清派所来的荀怀英荀真人便就不俗,听闻这位真人所习剑术乃是三脉剑传中最重杀伐的杀剑一脉。”
中年修士低呼一声,道:“竟是杀剑么?”
少清派与别家不同,每次前来斗剑的弟子,只是一人而已,不过千年以来,所来赴会的弟子多是极剑和化剑一脉,杀剑一脉从未见过。
赢涯老道正要再说什么,忽然手一震,金光闪动,他暗道:“又有哪家到了?”
此刻天放初明,星稀宇旷,地宿寒江,忽然江面之上一点金光冒出,如日初生,起先不过嫣红一抹,然呼吸之间,倏尔虹奔霞走,万千金丝,喷吐而出,洗风炼气,流空纷垂,金光鸿影之中,有六人御风乘云而来。
当先两人乃是一对神仙眷侣般的人物,男子英姿勃发,气概非凡,女子柔美温婉,秀丽动人,两人执手而来,看得人江岸两侧的修士皆是艳羡惊叹不已。
赢涯老道摆袖站起,道:“是元阳派的杨真人与朱真人到了,师弟,你且带门下弟子前去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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