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闭了嘴,不敢再说话,可眼泪却止不住。她儿子不愿承认,可她是女人,是生过好几个孩子的女人,她如何能看不出眼下这是个什么情况?谈氏的孩子已经保不住了,今生阁的人来了也没用,除非是阿染回来。可阿染能回来么?
谈氏的嘴唇越来越黑,印堂也黑,身下流出来的血也由暗红变成黑红,明显是中毒的样子。红氏已经把白浩轩的眼睛给捂了起来不让他看,林氏也拉着白燕语往后退了几步,小声告诉她没出阁的女孩子不该看这些。
到是白蓁蓁不在意这些个,红氏也拦不住她,就看着她凑到前头去,一边看着谈氏一边跟白兴武商量:“如果大夫也保不住孩子,二叔就得早做打算。二婶已经到了这个月份,这孩子怎么也得生下来,且得遭回罪呢!”
白兴言听了她的立即就黑了脸,“一个姑娘家,居然当众言论这些,你知不知道羞耻二字怎么写?你还有没有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的样子?你这样让未来的夫家脸往哪儿搁?”
白蓁蓁猛地回过头,狠狠瞪向了她的父亲,“我未来夫家的脸搁在哪,轮不着你来考虑。我如今管着今生阁,每日接触的不是医就是患,比这还出阁的话我都天天说,我未来夫君都支持的事,你为什么管?你若真觉得不妥,那就去同我未来夫君理论一番,你要能赢,往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但如果你输了,我那夫君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到时候受了罪可别来找我。”
白兴言不吱声了,他疯了才会去跟九皇子理论。
老夫人终于不再哭,沉声开了口:“眼下只有两件要紧事,一是二媳妇的身子,不管孩子保不保得住,大人必须得保住。二是这个下毒的人究竟是谁,必须得查个清楚明白。如果家里查不出,那就报官,让官家来查。小白府绝对不可以留这么个隐患在家,还有你们——”她将目光投向大叶氏和白兴言,“在官府没有定论之前,你们的嫌疑也摆脱不掉。”
“母亲可莫要太偏心了。”白兴言的脸阴沉着,脸色难看极了,“这才在小白府住几天工夫,张口闭口就都是在替老二说话,在您眼里心里,究竟还有没有我这个大儿子?可别忘了,您过去几十年可都是在文国公府过活的。如果今日反过来中毒的是我们,不知道母亲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反过头来帮着我们说话。还有,今日这事儿如果查出真不是我们做的,而是小白府有内鬼,母亲又该如何还我们一个公道?”
“哼!”老太太狠狠瞪着他,“如果真不是你们做的,老身给你磕头赔罪,如何?”
白兴言摇摇头,“磕头就算了,您是长,我为小,我受不起您的头。至于赔罪,那也不该让母亲来赔,而是应该让二弟一家向我们赔罪。我们好好的带着礼上门,是为了接回母亲,结果一口茶水都没喝呢,就被扣上一顶给主人家下毒的帽子,这简直欺人太甚。”
“好,如果不是你们做的,我给你磕头!”白兴武大声道,“白老大你给你听着,如果不是你们,我给你磕头赔罪,但如果是你们做的,你们就给我做好以命抵命的准备。我白兴武就算咬也把你给咬死,尸体都丢出去喂狗!”
老夫人半闭了眼,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她都开始怀疑是她自己肚子有问题,否则她生出来的孩子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她究竟做了什么孽,竟让她生养出这样的孩子来?
争吵间,今生阁的女医终于来了。
白蓁蓁赶紧把这边发生的情况快速讲给女医听,女医赶走了除白兴武之外的所有男人,一边听一边上前诊脉,又伸手去摸了谈氏的肚子,还取出银针布了白鹤染传授给她的最有针对性的针阵。
可惜,最后还是无奈地摇了头,“不行,救不回来了,孩子在我来之前的半个时辰就已经没了。是母体毒素导致的,再加上窒息,几乎是在母体刚刚中毒的时候就起了连带作用,如今就是我们阁主在,也是无力回天。这样的情况除非刚中毒时我就在场,否则根本救不了。”
白兴武抱着头蹲到地上,呜呜地哭。老夫人抓着红氏的手不停地说:“都怪我,我要是不住到这边来,老二家的也不会出这样的事,都是我的错。”
白蓁蓁问那女医:“你能查出这中的是什么毒吗?知道中的是什么毒,我们也好有个方向去查下毒的人。”
这话一出,屋子里有一个人心里咯噔一声,脸色当时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