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凌昭的到来让徐天晴陷入了恐慌,那不是因为谎言被拆穿的恐慌,而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是凌昭的,可同时她也绝对想像不到这个孩子为何就不是凌昭的。
她说:“我为何要陷害你?我根本就没有陷害你,这孩子原本就是你的呀!”
仲凌昭皱着眉,眼中有怒火燃烧着,已是气愤到了极点。他的父亲仲安堂更是恼羞成怒,恨不能上去踹那徐天晴一脚。
“胡言乱语!”仲安堂气得心都哆嗦,“我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就算你于他有恩,他有恩报恩就完了,怎么可能占你的身子?他若是心里真有了你,就更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做出那种事情,我们仲家的家教没有那么宽松,他要是干了那不要脸的事,我就是打也把他打死。”
仲凌昭也接着说:“徐姑娘,凌昭感谢你的救命之恩,但因为我当时递的是军报,身份敏感,怕惹来歹人连累了你们一家,故而在伤好之后悄悄走了。本想回京之后立即派人去寻了你们送些银两,但当时却发现暗地里有人监视和跟踪,这才没敢再回去。直到几个月后我再派人出城寻你们,手下回来告诉我说你身怀有孕,我还以为你嫁了人,心里着实为你欢喜,还找金匠打了小金锁想送给你的孩子,可是万没想到你居然将这事赖到我的头上。”
仲安堂又把话接了过来:“我家的儿子要是喜欢谁,大可以光明正大地跟家里来说,不管是我的顶头上司,还是如你这等山村女子,我仲家都会一视同仁,绝不在意身份上的差距。所以只要他心里有你,想要娶你,仲家一定会派人上门提亲,凌昭他根本用不着和你偷偷摸摸的。何况凌昭跟白家小姐青梅竹马的感情,哪是你这等妇人栽赃陷害就拆散得的?今日你不管说不说实情,我都要将你送官,告你诬陷之罪!”
徐天晴被仲家父子的气势吓着了,也对仲凌昭的薄情心凉了,但是她却不怕送官,甚至希望能被送官,因为只有送官才能查出真相,才能让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认祖归宗。
于是她大声道:“那就送官!我不怕送官,我只要一个真相!我照顾你两个月,对你日渐生情,你临走之前要了我的身子,给了我这个孩子,结果回头却不认,你让我一个女子怎么活?我爹娘都嫌弃我丢人,把我赶了出来。再有两个多月我就要生了,凌昭,你若不认,我和孩子就得死在外面,你难道真的忍心让我和孩子就这么死了吗?”
仲凌昭两只拳头紧紧握着,都能听到关节的响声,他大声告诉徐天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有难,我仲凌昭尽一切可能去帮助你,帮助你全家。可是你若是用这样的事情来诬陷我,我就必须给我自己证一个清白。”
他说到这里,突然转向白鹤染,问道:“公主,若是男子还是童子之身,医者可有办法验证得出?”
仲安堂也跟着道:“没错,这是个好主意。我们仲家连个晓事人都没有给凌昭安排过,他从未近过女色,就是对白家小姐也是有规有矩,如果能验证出来,是最好的办法。”
徐天晴听着就有点儿懵,仲凌昭还是童子身?这怎么可能?她的肚子都大了,对方怎么可能还是童子身?可若验出来真的是,那说明什么?
徐天晴脑子嗡了一声,一种强烈的恐惧瞬间侵袭而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错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不是凌昭的。可如果不是凌昭的又会是谁的?她成什么人了?
仲凌昭一脸期待地看着白鹤染,直到看见白鹤染点了头,方才松了口气。
白鹤染告诉他:“或是童子之身,可以验证得出,你将左腕给我。”
仲凌昭二话不说就将自己的袖子挽起,将左腕递到白鹤染跟前。
白鹤染伸出手向他腕脉按去,不多时,给了白瞳剪一个放心的笑。白瞳剪提着的气一下子放松下来,人晃了晃,差点儿摔倒。
仲凌昭赶紧去扶,人们听到白鹤染说:“没错,仲公子的确还是童子身。徐天晴,我叫白鹤染,是城外天赐镇的主人,天赐公主。你若听说过我,应该知道我精通医术,当然,我是仲公子未婚妻的堂妹,在这件事情里面我是需要回避的。所以你若想要再次验证,可以叫人多请一些大夫来。这不是什么难事,只需一探脉息便可知真假。”
徐天晴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已经傻掉了。她听见了白鹤染的话,知道了这个人是天赐公主,又如何能不信?
白鹤染的名气太大了,上都城周边谁不知天赐公主的事迹?她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质疑的了,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不是仲凌昭的。那一晚与自己行周公之礼的人,也不是仲凌昭。
可是她想不通,“如果不是凌昭,还能有谁?那人身上明明有着眼凌昭一样的药味,我还摸到了他身上未全好的伤口,跟凌昭的一模一样。不是他,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