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觉得这人说话有漏洞,“行军打仗怎么整?难不成你以前出征都不睡觉的?”
“出征不算,出征就没那么些讲究了。反正我的意思就是,染染,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赶我出房门。我不怕丢人,就怕丢了你。”
她打了个哆嗦,这人说话愈发的肉麻了,要不是知道他真有那个过敏的毛病,她绝对会以为这是个情场高手。这小情话说的,一句接一句的,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
他送媳妇儿回国公府,自然又是一番恋恋不舍,而此时的国公府里,一个小厮正站在白花颜面前,向她汇报说:“得水那丫头被大少爷派人扔到了郊外,据说是被几个男人给抢了,好像是抢到了附近的村子里,给好几个穷男人一起做媳妇儿。”
那小厮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白花颜,再道:“奴才不敢往下说了,怕污了五小姐的耳。小姐也别听了,后头真不是什么好话。总之得水那丫头是废了,疯疯癫癫的,小姐您就别惦记她了。要是您身边缺人手,可以跟红夫人说,请红夫人再拨个丫鬟过来侍候。”
白花颜听得有点儿打哆嗦,她摆了摆手,“行了,你下去吧,我这里也不缺人手,用不着什么红夫人不红夫人的给拨。”
那小厮退了,白花颜身子抖得更厉害。她问身边的青草:“你说得水为什么疯啊?就算被剃了头,那就等着再长出来就是了,也不至于就疯了呀!”
青草叹了一声,“小姐,怕不是得水自己愿意疯,兴许是被人做了手脚。您想啊,能在不知不觉间就剃光了她的头发,那么再下手做点别的,是不是也是易如反掌?小姐,您可别再听得水从前的蛊惑了,那丫头是存心挑拨您去跟三小姐翻脸,没存好心呀!如今她得了这般下场,小姐您可不能再听信她的话去跟三小姐做对了。”
白花颜不愿意相信,“她这般下场,跟我和白燕语做不做对有什么关系?”
青草急得都快哭了,“小姐您上怎么不信呢?那得水平日里也没做别的,所以一直以来咱们这头也算安生。可自从她鼓动您去跟三小姐闹,这不就出事了吗?再加上二夫人也出了事,奴婢猜想,这件事情一定跟二夫人有关。得水是听了二夫人的话,故意回来挑拨的,就冲着她是在大少爷房里出的事,您就应该有所警觉呀!”
白花颜听得皱眉,“得水同我讲白燕语的事情,这并没有错,她错就错在不该背着我又跟了别的主子,还一跟就跟到了人家房里去。哼,我那位大哥可不是什么好鸟,从前栽在他手里的丫鬟还少么?她偏偏又要凑上去,如今落得这般下场也是活该!”
她越说越是愤恨,“白燕语,别以为没了得水本小姐就不能拿她怎么样。她凭什么拿六殿下的东西?就冲着这一件事,本小姐势不罢休,该是我的东西,我必须得抢回来!”
丫鬟青草看着自家小姐这副癫狂的样子,心里头只剩下默默叹气的份儿。她也为自己悲哀,主子做事奴才背锅,跟了这样的主子,她的未来已经可以预见了。
“小姐不要再惦记立刻六殿下了吧!”青草在做最后的挣扎,“或者说也别把六殿下和三小姐想得那么亲密。奴婢听说,三小姐心里头惦记的是五殿下,她根本就没把六殿下放在心上,咱们就不要再计较那块玉佩了好吗?”
“五殿下?”白花颜头一次听说这样的事,“白燕语还惦记五殿下?”
“是。”青草如实道,“奴婢也是听说的,说三小姐自从跟着二小姐和五殿下去了一趟庙会之后,就对五殿下芳心暗许,就连城隍庙那些受伤百姓的伤药钱,都是三小姐替五殿下出的。除此之外,她还为五殿下缝了一件披风,只是最近她一直都在天赐镇那边住着,所以下人们也不知道有没有送出去。”
这就是深宅大院儿,这里没有秘密,每一个院落发生的每一件事情,都经由一个个奴才的口很快便传扬了出去。白燕语自以为披风缝得够小心仔细,这个消息却还是在不经意间流走,很快就在小范围内传扬开来。
只是这些奴才们也懂得如何小心谨慎,他们知道,有些事可以说给主子听,比如对大叶氏和得水被剃头的猜测。但有些事就只能是坊间相传,比如说白燕语给五皇子缝披风。
但也有些人会在特定的时间告诉给自家主子,比如说此刻的青草。
其实她本意是想借由这个事儿,打消白花颜对三小姐白燕语的怨恨。可是万没想到,白花颜在听说了这件事之后,竟又在心里打起了一个鬼主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