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脸色很不好看,有点儿要急眼,“是他自己吃饱了撑的跑来我家门口卖惨,你有在这里跟我叫嚣的本事,怎么不把你们家殿下给拉回去?站这儿我还嫌碍眼呢!”
君慕丰瞪了品松一眼,“你住口,本王同天赐公主说话,什么时候有你插嘴的份儿了?”
品松委屈地闭了嘴,却还是哀怨地看了白鹤染一眼。
其实白鹤染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也曾想到这五皇子最多也就是个杀人未遂,事后又深刻反省,她但凡大度一些,是该考虑原谅的。
可谁叫她天生就不是那种大度的人呢!更何况这中间还有白兴言跟李贤妃那档子事搅和着,她的心情就跟大度什么的彻底挨不上边儿了。真是看着这人就能想起白兴言给她带来的麻烦,心情差得要命。
“究竟有没有正经事?没有就赶紧走。”她再一次开口赶人。
君慕丰不想走,他还想跟她再说说话。毕竟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此一去,能平安归来的希望十分渺茫,就他现在这个身体,怕是连那座雪上都上不去了。眼前这人这几日总出现在梦里,一梦着她,就是一副娇笑的小模样,甜甜地跟他叫哥哥。
他知她是未来的弟妹,故而也不愿再做多想,只盼着能与她冰释前嫌,再听她叫一声五哥,便足矣。
可惜没等来五哥,她却让他称她为二小姐,这是越走越远了。
还有三日就要启程,这人是看一眼就少一眼,他脑子里拼命想着还能与她说什么。想着想着,到还真是想出一件正经事来。
“有事。”他见白鹤染转身就要走,伸手就扯住了他的袖子,“你别走,我有正事。”
白鹤染转回来,利落地把袖子给抽了回来,“有事就说。”
“是这样,母后将救命的药给了我,让我到了寒甘若看到二皇姐还有一口气,便立即给她服下。可这万一人已经落葬了呢?虽说寒甘人都以冰棺下葬,尸身不腐烂,可那冰棺一离开寒地就会融化。若换也木棺也不成,尸身一入中原,再经数月行走,待到上都城时也存不住了。所以我想来跟你问问,有没有法子能保住尸体不腐的?”
白鹤染其实很想说,你一把火烧了,然后将骨灰带回来不就完了,何苦拖着尸体走。
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古人没有火化的规矩,特别是皇族,更注重土葬,火化对于他们来说是莫大的羞辱。
罢了,“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回去给你拿药来。”她说完,转身进了院儿。
白燕语还在树后头躲着呢,这冷不丁的见着她二姐姐突然回府了,五殿下也没再拦,不由得有些慌乱,拉着立春就想走。
没想到白鹤染脚步更快,眨眼工夫就把她给追上了。
白燕语有些尴尬,也受了些惊吓,“二姐姐你怎么走这么快?”
白鹤染翻了她一眼,“我是飞过来的。”她真是飞的,用轻功飞的。
白燕语却觉得她是逗她玩,只尴尬地笑笑,没再追问,但自己趴墙角这个事就不是很光明了,想解释,却发现怎么解释都不好听,只能作罢。
白鹤染却没问她为何听墙根儿,只拉了她一把,“既然没走,陪我回去取东西吧!”
她拉着白燕语往念昔院儿的方向走,一路走也一路思考着。
对于刚刚赶人的事,她觉得还是得跟这个三妹妹有个解释,好不容易策反过来的人,可别因为这个事再生了嫌隙。好在也有现成的理由,于是在走进念昔院时,她开口道:“之所以不让你留下,是我知道五殿下这个时候来一定是有要事,你知道,皇家的事总是比较隐秘。”
白燕语点点头,“我明白。”
“你明白我也得说说。不好让你当面听,过后说说也无妨。寒甘那二公主的事你都知道了,五殿下是要去寒甘将二公主带回来的。但是又怕数月颠簸尸体腐坏,所以来找我求个存尸身不腐的药丸。”
白燕语都惊呆了,“还有这样的药丸?”
“有呀!”她答得很轻巧,“我什么药都有。对了,你要不要试试一种忘情的药?只要吃下去,就能忘了你最钟情的那个人,从此擦肩不识,各自为生。”
她说这话时,目光却不是看着白燕语,而是看向了黑暗里的某一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