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燕语还是舍不得已经缝了一多半的棉花斗篷,“那就不当斗篷用,只在马车里当个搭脚的被子盖盖也成。”她的心态到是挺好的,“反正不管怎么用,只要他肯收我就心满意足了。他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不送些东西给他,心里总归不落忍。”
她的话没说仔细,其实是想说,那么远的地方,不一定回不回得来呢,万一真遇了不测,身边有一件她缝制的东西,也算是她陪了他一场。
林氏却把她这心思直接道了出来:“你不如说是给他陪葬的物件儿。你以为北寒之地是那么好去的?这几日我都悄悄打听了,那五皇子被你二姐姐折磨得不成人形,这样的身子去北寒之地,那不就是去送死么?亏你还天天将二姐姐挂在嘴边,可她明知你心里对五皇子有意,却还下手那么重,可见她根本没将你这个妹子放在心上。”
林氏一直不太明白为何女儿突然就转了性,要去跟白鹤染交好,就算得了人家的东西也不至于把整个人心都赔进去。眼下就更不能理解了,都交好了还把妹妹的心上人祸害成那般,那位二小姐存的是什么心?
听她这样说,白燕语赶紧给她进行内心疏导:“是因为五殿下他先起了歪心思,要谋害二姐姐,所以二姐姐才反击。姨娘,我同蓁蓁都认为这是极正确的人生态度,所以你也不要再对二姐姐有非议。我喜欢五殿下是我的事,二姐姐能拉拔我一把更好,不拉拔也是应该的。自己的幸福就该自己去争取,别人是帮不上忙的。姨娘,二姐姐已经帮了我挺多了,咱们得知足,而且我是真心同她交好,你便不能在外人面前表露出这种情绪,知道吗?”
林氏叹了一声,“知道,我又不傻,如今这府里头谁软谁硬还看不出来么?都说风水轮流转,这还转得真快,都有些跟不上节奏了。主母一个个轮着坐,连红氏都成了红夫人,如今整个府上就我一个姨娘,咱俩这脸面也是被人踩到脚底下去了。”
“所以今后才要看清形势好好过活,再不能像从前那般稀里糊涂的。姨娘也不要羡慕主母不主母的,白家的主母没有一个得着了好下场,包括当年的大夫人。所以您踏踏实实的做个妾室也未偿不是好事,至少不用去当那个出头鸟。”
林氏并不赞同女儿的这个说法,在她看来,主母之位再没有好下场,那也是值得为之一拼的。因为一旦她坐到主母的位置上去,她的女儿就成了府中嫡女。她将这道理同白燕语说了,还提醒道:“嫡女跟庶女可是完全不同的,就拿你惦记五殿下的事来说,你若是嫡女,以文国公府的名头去许一位皇子为正妻,也是够得上的。可如今你只为庶,就算人家要你,也不过就是个侧室。”
“侧室就够了。”白燕语到是一点儿都不贪,“我从未想过做他的正妃,他若肯要我,收我做个侧室我也高兴得做梦都会笑。可惜今儿个百花宴他没来,来的是大殿下和六殿下。”
一提起百花宴,林氏又想起件事来。到不是白鹤染同叶家的纠葛,那种事还轮不到她这样身份的人来操心,她是想到了那六皇子。
于是伸手扯了扯女儿,急着道:“六殿下给你的那块玉佩呢?快,拿出来再给你看看。”
白燕语也没迟疑,直接让立春把那东西从匣里取了出来,递给林氏。
林氏剜了她一眼,“怎么还收起来了?六殿下既赏了你,你就该随身带着,放到妆匣里岂不是浪费了这上好的玉料?”她一边说一边对着烛光来回翻看,赞叹不绝,“真是好东西,我从前跟前你外公也学会几成鉴赏玉料手艺,这样的玉也就只有皇族人才用得起,先前二小姐送你的那些,虽也是好物,但是跟这块比起来,可就实在不够看了。”
白燕语点点头,“听说是一直随身佩戴之物,想来肯定是要用好料子了。这东西一看就是男子配饰,我怎么戴。再说,皇子的赏赐,好好收着供着最好,做何天天带着招摇。”
林氏眼眸间有一些光亮忽闪开来,“你说这是六殿下随身佩戴之物?他竟然将这样贵重的东西给了你,难不成他对你有兴趣?”
白燕语实在无奈了,“我的好姨娘啊,你脑子里能不能想点别的?每年百花会都会有皇子来捧场,每次来捧场的皇子都会赏给头一名好东西,这就是个惯赏,没什么稀罕的。”
“那可不一样。”林氏不断摇头,“随身的玉佩是何等重要之物,怎么会随便出来赏人的?除非被赏的那个人在她心里有所不同,如此才会把这样的东西赏出。燕语,听姨娘一句话,天底下不是只有一个五殿下,如果这六殿对你有意,你何不再多一份考虑?”
白燕语皱了眉,“姨娘不要再说了,我是绝对不会考虑五殿下之外的任何一个人的。”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五殿下?”突然,外头有男子的声音响起,二人听出,是白兴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