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明珠的脸色很难看,“德林,你是不是也忌惮那白鹤染?”
德林摇摇头,“也说不上是忌惮,就是觉得二小姐如今的性子变化太大,有些摸不清。对于摸不清看不透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妙,免得给自己惹来麻烦。” “是啊!”白明珠叹了一声,“的确摸不清看不透。就说今日在昭仁宫里发生的事,我起初以为她会就着丽嫔的坡给我难堪,结果没想到她却借力打力,逼着我跟她一起怼了丽嫔。我又以为通过这一次联手,姑侄之间的血脉亲情怎么也该起些作用,就算不马上热乎起来,至少也不该像从前那样冷漠。可结果呢?丽嫔走了之后,她却看都
没再看我一眼,就像之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就像我只是后宫众多妃嫔之一,同她没有半点关系。” 德林是陪着康嫔一起去的昭仁宫,康嫔说的这些事她都是亲眼看见亲身经历,眼下听到主子这样说,也不由得叹起气来。“是啊,二小姐实在是变化太大了,虽说咱们之前跟她也没有往来,但国公府传过来的家书上偶尔也会提及那位嫡小姐。那时候所说的跟现在可是截然不同,要不是老爷说长得一模一样,奴婢真怀疑是不是被掉了包
。”
她说到这儿,又看了看那贴子,再问:“娘娘是准备见三夫人了?” “见吧!”白明珠点点头,“她这没完没了的递贴子,到是勾起了本宫的好奇心,我也想听听看她究竟要说什么。宫宴那晚我召见过她一次,到底是妾位提拔上来的,没有从前的叶之南那股子跋扈和傲慢,知礼数懂进退,也能看出眉眼高低,算是有分寸的人。除了生的那个女儿不怎么样之外,其余还算是好的。何况她女儿被养成那副样
子也不怪她,那是叶之南作的孽,糟贱了我白家好好的一个孩子,本宫真是想想就生气。” 德林听她这样说,便也跟着道:“那就见见吧,娘娘选个日子,奴婢明儿就回信儿给那头。说到底不管三夫人如何,也不管老太后和叶家如何,咱们总还是得帮着老爷
的。” “是啊!”白明珠坐在妆台前,示意德林帮她拆头饰,手里随意地拿起桌上一盒胭脂把玩起来。“本宫空有个嫔位的身份,背后却没多大的靠山。文国公府听起来名头响
亮,可实际上也就是只纸老虎,传到我哥哥这一代,已经没什么底子可以挥霍了。但我还是得靠着这个哥哥,否则白家若是真倒了,我就更没有指望了。”
“娘娘快别这样说,白家不会倒的,何况咱们就算不靠着白家,不也还有六公主呢嘛!” 提起女儿君长宁,白明珠心里更加烦躁,同样都是女孩子,同样都有着白家血脉,君长宁甚至还比白鹤染大几岁,是表姐。可是跟白鹤染比起来,她的女儿实在是差
太多了。从懂事程度到所撑握的本事,那都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根本没法比。 “六公主早就到了订亲的年龄,虽然皇上还没指婚,但想来也不过这一年半载。东秦有那么多位已经嫁出去的公主,留在京城的就只有大公主一人,其它的全部远嫁。你觉得长宁有留在京城的可能吗?早晚都是和亲的命。都说投胎投得好就不该生在帝王家,帝家的孩子看起来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可实际上是苦是甜只有他们自己心里
清楚。儿子要面临残酷的夺嫡之争,女儿从懂事起就开始担心自己的命运,就开始担心随时都有可能到来的分离。” 德林见她神色不对,赶紧劝慰道:“娘娘也不要想得太悲观了,奴婢这些年看下来,觉得皇上跟以前也不太一样了。许是上了年纪,更加顾念感情,去年歌布国君有意求娶东秦公主,皇上不也没答应么。所以娘娘就往好了想,兴许皇上会为公主就近寻个良配,建立公主府,招个就在京城的驸马。那样娘娘想女儿了,公主随时都可以进
宫来看您。”
白明珠听着这话,想着去年皇上没把君长宁嫁到歌布去,心里也松了口气。 “但愿如此。”她说到这儿,又想起歌布国跟白家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又闹心起来。也不知道皇上是真如德林所说那般,人老了,心肠也软了,更念亲情了,所
以才没把君长宁远嫁。还是因为忌惮白家同歌布的关系,不敢将君长宁送到歌布去。
因为想着的事让心里不痛快了,手劲儿不自觉地就大了些,结果捏坏了正在把玩的胭脂,桃红的颜色染了一手,也溅得到处都是。
她郁闷又嫌弃地将胭脂盒子扔开,德林赶紧放下手里的活儿,拧了帕子帮她擦手。 白明珠却瞅着那盒捏碎了的胭脂若有所思,“德林,这盒胭脂是不是出自芬芳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