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往后退了两步,退回到君慕息身边,笑容还挂在唇角。“你看,我说得没错吧?” 君慕息也是服了,这真是他见过的最古灵精怪的姑娘,满脑子都是鬼主意,偏偏每个鬼主意都能被她打到正地方。有那么一瞬间,他竟开始羡慕起自己的十弟来,羡慕其能遇到这样的妙人,还能与之
两情相悦花好月圆。这该是人世间至高无上的美好,可惜,他这一生已经不可能拥有了。
心脏又有些疼,他以手抵住,用力按压,以此来缓解。却不知那种疼是精神上的疼痛,用这样的按压来缓解根本没用,反而会按得心口生疼。
和尚和姑子已经打得难舍难分,白鹤染一边看热闹一边心疼那些被他们撞坏的玉器。在她看来那些可都是钱而且还都是她的钱,每打坏一样她就损失一样。
好在混乱的状态很快就结束,双方都掐住了彼此的脖子,陷入了僵持。
按说男人的力气应该比女人大的,但是女人打架不按常理出牌,姑子之前咬了和尚一口,直接咬掉了和尚的半根手指头,所以和尚掐起人来就差了些力气。
姑子此刻就想着只有这个和尚死了她才能活命,所以是拼了命的在打,掐脖子也是咬着牙用全力在掐,甚至手指甲都掐进了肉里。 当然,要说她的力道其实还是没有和尚大,很快就被那大和尚给占了上风,眼瞅着喉咙瘪了下去,人就要没气了。可巧就巧在她掐大和尚时陷到肉里的手指甲,许是因为女子喜欢留长指甲,又修剪得
很尖,结果指甲扎进了气管,出其不意地要了那大和尚的性命。
可惜她自己也没讨着便宜,大和尚丧命的同时,她也咽完了最后一口气。 地室终于安宁下来,却弥漫起散不去的血腥。大和尚脖子里喷出来的血染了一片金玉珠宝,看得白鹤染直皱眉。君慕息以为她又要心疼被血染的东西,本想说左右也不是自己用,洗一洗还是可以换成银子。可他还没等开口呢,就听白鹤染道:“四哥看见了吧,这就是人心。抵死缠绵的人你觉得他们的关系应该是很好的,可实际上却连一句挑拨的话都禁不起,甚至都不推敲一下就拼了个同归于尽,实在
好笑。” 君慕息拧紧了眉心,一直都没有说话,他在等白鹤染说。既然挑了这么一场事,总是想说些什么的。他也知道,有些事情躲也躲不过去,他既然都到这里来了,就该做好被揭伤疤的准备。白鹤染这个
丫头,从来都不是好说话的。 可事实上白鹤染却是什么都没说,只是走上前,捡了那二人的衣裳垫着手,然后拖死狗一样将两具尸体拖到了旁边,再转身走回来同他说:“四哥在这里等我一下吧,我出去通知落修他们进来搬东西。
”
说完就要往外走,胳膊却被他一把抓住。抬起的脚步不得不收放回来,她轻轻叹息:“我都没再问了,四哥这又是何苦?”
他微微怔了一下,将手放开,“也是,你都没再问了,我这是在干什么呢?罢了,你去吧,本王在这里等着。这间地室不知还有什么机关暗防,免生变故,你快去快回。” 白鹤染点点头,想立即就走,却还是没忍住说了句:“四哥,自古人心最难测。再信任的朋友在未来的某一天也有可能成为敌人,哪怕亲密如夫妻子女,反目成仇的机率也不是没有。就像我的父亲对我
的母亲,也像我的父亲对我。所以你想想我,就不要很难过了。”
她说完这番话再不多留,快步离去。 很快地,落修和默语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迅速地开始搬家行动,一趟一趟地将这些东西全部搬走。两个时辰后,法门寺正殿大佛脚下的地室里空无一物,就连那两具尸体都被人抬到了外面。偌大
地室只剩下一片血腥气息,像是在祭奠这里曾发生的一切。
再出去时,默语带着二人走了一小段路,到了一片密林里。“四殿下,小姐,你们看。”她手指前方,那处横七竖八地躺了十几具尸体,其中也包括刚抬出来的和尚和姑子。
“这些都是什么人?”白鹤染一边问着一边朝前走去,低头看了一会儿,然后捏开一具尸体的下巴,只见牙齿全黑,明显是咬毒自尽的。 默语摇摇头说:“不清楚,像是守着这条地道的人,原本想抓几个活口,谁知道所有被抓住的人在发现没有逃走的可能性后,居然都咬毒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