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鹤染不知道罗夜人有什么大计,但一国之君悄无声息地进了东秦国都,直到了皇宫门口才露出真身,这也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更不是件好事。
任何一件事情,如果最初就失去了正大光明的本心,那么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会在后面的过程中为一起做事的人蒙上阴影,更何况,原本就站在对立的局面上。
白蓁蓁说:“那罗夜国君长得跟个狐狸似的,一看就不是好人。但区区罗夜能掀起什么风浪来?那地方还没东秦两个州省大吧?难不成还能起了反意,要跟东秦绝裂?” 白鹤染失笑,“绝什么裂啊,真要绝裂,那国君肯定藏在罗夜不出来。打仗有先锋,没见过皇帝直接深入敌腹的。不过……”她的话说到这儿顿住了,再想想,压低了声音道:“不过若是有人与他们里应
外合,那就另当别论了。总之此番罗夜人肯定是要掀起一场风波,但愿我们都能在这场风波里平安无事,但愿东秦也平安无事。” 其实她很想说,但愿四殿下也平安无事,可惜,苏婳宛的到来已经不可能让那位皇子独善其身了。打从苏婳宛一只脚踏入东秦皇宫的那一刻起,四皇子就已经参与到了这场风波中来。而且她有一种直
觉,在这场风波中,四皇子怕是会被推到主角的位置上。
她不得不提醒君慕凛:“你们要小心看好四殿下,千万别被算计进去。”
君慕凛却重重地叹了一声,无奈地道:“怕是看不住。只要事情牵扯上苏婳宛,即便明知是坑,四哥也会义无反顾地跳下去。更何况这还不只是牵扯,而是人都回来了。” 白鹤染心头恨意又涌了起来,“罗夜人就是故意的,故意在东秦皇宫门口对苏婳宛做出那样的事,用意就是激怒我们,让我们看到苏婳宛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尚且愤恨,更何况四殿下。”如果
她没料错,罗夜人真正的目的是要以苏婳宛来刺激四皇子,再借由四皇子的手做出一些事情来,他们便可以利用这个事情大做文章。
会是什么事呢?
她脚步顿住,挽在君慕凛臂弯的手突然收紧,有一种沸腾的气势自她周身散发出来,在春末这样炎热的午后,就连发髻间的千年寒冰簪都压不住腾腾热浪。
君慕凛吓了一跳,赶紧问道:“怎么了?”同时目光集中在她两眉中间,一脸的震惊。
白鹤染的眉际间泛起一片红雾,此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往眉心中间凑去,很快便攒成了一个小圆点。红得像血,更像苏婳宛眉间坠着的那颗红宝石。 白鹤染抽出随身的帕子,往眉心处轻轻抹了一下,那小圆点一下就被抹了下来,未留下一丁点痕迹。她冷笑出声,“罗夜国的毒医,就这么点儿本事。”沸腾之气退去,千年寒冰簪的冰寒之气又覆了回
来,身边人立即又感受到那种舒适的凉爽。
君慕凛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白鹤染手帕上的血迹让他生出了杀人的冲动来。他的女人他都舍不得欺负,罗夜人竟敢对其下毒,这是当他是死的?
“将帕子给我,本王给你报仇去!”君慕凛说着就要去夺她手中的帕子,却被她躲了。
“我又没中毒,你报的是什么仇?”
君慕凛指着她眉心:“这还叫没中毒?你刚刚分明是自己在将毒逼出来。” “可那是我故意让罗夜毒医得手的。”她一边说一边将手中帕子谨慎小心地叠了起来,带血的地方叠到了中间,然后塞进一个空荷包里。“将毒逼出来是因为我留着这一滴毒血还有用处,不然我才不会费
这个力气。几种中原罕见之蛇熬制成的毒药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蓁蓁听得直乍舌,“真的没事?我可是听说大漠里的蛇十分厉害,不但蛇厉害,罗夜人还会用独特的方法去养蛇,据说养成之后那根本已经不能叫蛇,不但整个模样都起了变化,最主要的,是其身上
的毒素要比先前厉害数十倍。” 白鹤染点点头,夸赞起这个四妹妹:“看来红家人真是没少将各国各地的见闻讲给你听。你说得没错,这种毒虽然来自于蛇类,但其毒毒的浓度已经远远超过蛇体本身了。这应该是用特殊的饲养手段使
蛇产生了变异,从而让毒素也产生变异。不过你放心,这世上还没有人能毒得了你姐姐我。论起毒之一脉,我才是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