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楚简直烦躁,原本计划好的行动突然被拦了一下,这会儿这丫头又蹲在地上哭,这叫什么事儿?这白家四小姐不是个利索性子么?这怎么还哭起来了?
“你起来!”他怒喝,“当街拦在本王的马前哭,这算什么?”他说着话,一鞭子甩了下去,却没抽在白蓁蓁身上,而只是在空中虚甩了一鞭,以示自己的愤怒。
白蓁蓁一哆嗦,清脆的鞭响让她清醒了几分,便觉得自己十分可笑。九皇子说得对啊,她凭什么拦人家?凭什么替人家担心?人家死不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一清醒,先前那种一见到九皇子就恐惧的心理也跟前恢复过来。她不哭了,却开始发抖,几乎连滚带爬地离开原地,到了胡同边上,然后双臂抱膝,看都不敢看九皇子一眼。
君慕楚也意识到白蓁蓁一直以来对自己的那种惧怕,只是想不到刚刚还不管不顾拦马的人,怎么就一下子又把恐惧给找了回来,这让他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 想趁这个机会赶紧走掉,但墙根儿底下不停打着哆嗦的小姑娘又让他放心不下,正犹豫要不要强行将人带上送到文国公府,这时,却听身后又有马路声传来,紧跟着,一个声音扬了起来——“九殿下,
皇上有旨,宣九殿下立即进宫!”
白蓁蓁猛地抬头,心里也随之松了口气。皇上宣九皇子进宫,他至少一时半会儿是出不了城了。就是不知道皇上能不能将人留住,又或是仅仅是嘱托,人还是要往汤州府去。
君慕楚面色阴沉,狠狠地瞪了白蓁蓁一眼,说了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然后再不说话,打马跟着那侍卫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白蓁蓁心里实在委屈,又蹲在地上哭了一阵子,直到红家的人找过来,这才将人劝回去。 无言远远地看着白蓁蓁跟着家人离开,无奈地摇摇头。他家主子一向冷血冷心冷情,除了十殿下外,没见他对谁牵就过。今儿这事要是换了旁人,只怕主子的马鞭早就抽了上去,可换了白家的四小姐
,主子却没下得去手。不但没打,反而在离开之后又让他回来远远看着白蓁蓁,直到确定白蓁蓁平安无事方可离开。
无言认为这白家的四小姐着实不简单,居然能够凭一己之力生生改变了九阎王的性子,绝对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人才。 九皇子欲离京往汤州去的消息惊动了天和帝,他惊讶之余一心想将人拦下,毕竟一个汤州已经搭上了自己的小儿子,他不想让老九再去冒险。小儿子是只皮猴,他拦不住,但想着老九比较讲理一些,
或许能听他的话,留上一留。
因此,九皇子君慕楚进了宫之后,就被天和帝扣押在宫里,再没能出去。
白鹤染今儿也是起了个大早,拿着两只包袱等在府门口,可左等人也不来,右等人也不来,都等到快晌午了,终于等来了无言。 无言告诉她:“皇上不让殿下出宫,汤州府那边去不成了。殿下让属下来跟二小姐说一声,今早在城里我们遇到了白府的四小姐,听四小姐说红家商会的人有从汤州府那边回来的,带回了汤州的情况。而且那个人回京时已经出现了发热现象,所以没敢进城,一直留在上都城外。殿下的意思是,如果二小姐方便,且也能确保自己平安,希望您能出城去看一看,或许通过那个人的病情能多了解一些汤州到
底出了什么事。”
白鹤染眼睛一亮,“有从汤州带病回来的人了?太好了!”她立即点头,“你跟九殿下说,我这就准备出城。有什么情况我会着人告知慎王府,请殿下宽心。”
无言道:“如此,便劳烦二小姐了。至于红家商会的人在哪里,凭二小姐跟红家的关系,肯定不需要我们这边去打听,属下就在慎王府等二小姐的消息。”
白鹤染回了引霞院儿,一刻也不耽搁,当即就叫上默语,装好她这几日分挑的几包药材,也带齐了所有金针,放到药箱里匆匆出门,迎春则被留下来看家。
她二人叫了府里的马车,先往红家去,跟红氏打了招呼小作寒暄后,只说来找白蓁蓁出去散散心,红氏也乐意女儿跟白鹤染在一起,白蓁蓁于是顺利出府。
直到马车继续前行时,她才郑重地问白蓁蓁:“城外那个从汤州回来的红家伙计,你可知道现在人安置在什么地方?” 白蓁蓁这一上午都没什么精神,脑子里乱哄哄一团糟,就算见了白鹤染也是没精打采的。可当她听到白鹤染竟问起那件事情,整个人一下就打起了精神,紧接着,一句问话冲口而出:“是不是九殿下约
我出城去?” 白鹤染一愣,哟,这才几日没见,家里小四有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