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花园,通风干爽的书房一灯如豆,楚天看着脸上还带有雨气以及幸福笑意的聂无名,把一盒纸巾丢了过去,轻轻一笑:“擦擦脸上的唇印,免得在兄弟们面前毁了你那高大威猛的形象。”
唇印?
聂无名下意识的抽出纸巾往脸上擦去,但刚刚举起到途中又停了下来,他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他知道自己被楚天玩了一把,当下捏着那张白色纸巾苦笑:“少帅,你知道我去见南宫无痕了?”
楚天靠在沙发泡了一壶茶,随后把滚热的茶汤推到他面前:“猜也猜得出来!机场告知湾流飞机在大雨前就抵达了京城,这期间四个小时如非你拿来谈恋爱,就是杀人放火也用不了这么久。”
“我恰好在机场碰见了她。”
聂无名很诚实的回道:“聊了一会,吃了饭。”
楚天也没有过多纠缠这个问题,转而捏起茶水喝起来,随后淡淡开口:“你要多陪陪她!知道我把你召回京城的要因吗?研讨欧洲之行是一个方面,最重要的,就是我想要你回来见见无痕。”
聂无名微微一愣,继而点点头:“谢谢少帅!”
“好了!我把欧洲的情况给你说一下。”
楚天见聂无名精神状态不错,于是就把局势点透出来:“就在前两天,和胜堂八名元老叔伯被人枪杀,这八个老头都是袁伯郎当初从香港带去欧洲的,这些老牌黑帮是最讲究辈份讲究资历的。”
“所以这八人可用德高望重来形容。”
聂无名眉头轻轻皱起,指出其中关键隐患:“这八人都是袁伯郎旧部,而且个个都是重臣,袁伯郎现在又不在和胜堂压阵,他们一死必然激起其余人众怒,少帅,这八起枪杀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袁伯郎旧部所为,有人想要借机上位。”
说到这里,聂无名抬起头补充:“二是有外来势力搞鬼,不想和胜堂风平浪静的过度权力,想要引起和胜堂内部厮杀方便坐收渔人之利,为今之计就是要揪出凶手,否则事情很难和平搞定。”
虽然聂无名跟楚天一样不惧流血不惧冲杀,但在异国他乡对同族人大开杀戒是下下策,最重要的是,采取武力解决问题只会让和胜堂元气大伤,而且这于范围广泛的和胜堂来说是一场持久战。
“你分析的没错!”
楚天把茶杯握在手中,神情淡然的开口:“经过和胜堂传来的情报以及我和冰儿的推断,最终焦点落在两个人身上,第一就是和胜堂宿敌卢西家族,前者的地盘跟卢西家族很多重叠在一起。”
“因此这些年再怎么井水不犯河水也是有磕磕碰碰!”
这两天恶补功课的楚天,把两帮潜在恩怨挑了出来:“而且现在卢西家族由卢西阿诺掌权,你该知道这小神父是一个激进分子,见到和胜堂内部震荡就趁虚而入,制造乱子耗掉对手很正常。”
聂无名点点头,继而问道:“卢西阿诺趁火打劫捞取利益,这是很正常的行为,可是袁伯郎旧部会不会那么愚蠢和无知?他们应该也会想到是黑手党挑拨离间,怎么会如此死死咬住三王呢?”
“两个因素。”
楚天把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第一,老袁旧部出于权力过渡的恐慌,情愿做鸵鸟也不愿面对现实,此刻究竟是谁杀掉八名元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可以借机反对三王,扞卫自己利益受损。”
聂无名目光一凝:“他们只要借口,不要真相?”
楚天郑重的点点头,接过话题:“没错,这是其中一个因素,毕竟八名元老的死于他们自身利益来说,实在太渺小;而袁伯郎旧部死咬三王,最重要是因为他们有领头人,老袁军师白纸扇。”
“白纸扇跟随了袁伯郎八年,他凝聚了老袁旧部力抗三王。”
说到这里,楚天脸上还露出一抹玩味笑意:“而且对抗成功的话,他会是最大得利者,因为那意味着他将接管和胜堂三成势力和财产,这远比他只做个军师要好百倍,利益诱惑难免铤而走险。”
聂无名眼里射出一抹慑人光芒,一针见血的指出:“那现在问题关键不就在白纸扇和卢西阿诺身上了?少帅,乱世当用重典!你直接让我去杀了卢西阿诺和白纸扇,那问题就一切都解决了!”
他站了起来,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杀掉卢西阿诺让卢西家族自乱,然后让普文洛帮忙束缚黑手党报复;杀掉白纸扇嫁祸给黑手党,让三王想法子稳住局势,只要拖上几天就能掌控住局面。”
“毕竟人的愤怒和激情是有期限的。”
楚天脸上闪过一丝赞赏,他笑着回应:“无名啊,你分析的很对,你这个法子虽然暴力直接了一点,但却是快刀斩乱麻的最佳途径,不过咱们错过了机会,卢西阿诺和白纸扇也意识到了这点。”
他叹息一声,把获得的情报说出来:“就在前天,白纸扇重金聘请了三十名高手保护自己,而且他现在基本龟缩在堂口不出门,要想杀他已经难于登天;而卢西阿诺也调集近卫军跟着自己。”
“要杀他们……”
聂无名皱着眉头想了一会:“总会有方法的。”
楚天轻轻摆手,拿起茶壶又倒了一杯回道:“太冒险了!会死不少兄弟的,我绝不会要那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局面,最重要的是,我们都习惯性把普文洛当自己人,却忘记了他的真实身份。”
“欧洲黑手党教父!”
楚天重重的道出谁都知道的字眼:“平时小打小闹,普文洛或许是看在昔日交情给点面子,再看在我救过他性命份上还会让点小利益,但一旦涉及到黑手党长远利益,他一定会对我们下手。”
聂无名轻轻点头,但没有说话。
楚天叹息一声:“尽管普文洛对卢西阿诺没什么好感,但两人始终是一个战壕的队友,而且卢西阿诺也没半点造反倾向,所以我们把希望寄托给普文洛很冒险,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捅死了。”
聂无名呼出一口气:“明白。”
楚天望着神情肃穆的聂无名,轻轻一笑开口:“你也不用有什么沮丧,这次欧洲之行肯定会风云四起,其实在我心里,卢西阿诺和白纸扇都没什么大不了,我们最需要注意的是英国王子妃。”
“王子妃?”
聂无名神情止不住一怔,他身为高层当然知道香港事件以及最后解决方案:“哈利王子夫妇不是有把柄被我们捏着吗?按道理王子妃应该是我们在欧洲的强大保护伞,怎么反要小心她了呢?”
“这是一个妩媚、漂亮、狠辣、果断的女人。”
楚天很客观的评价:“换句话说,这是一个不简单的女人。”他的目光微微眯起:“虽然当初长街一战我瓦解了她的信心,但她当机立断的魄力还是让我很欣赏,她拿捏时机太炉火纯青了。”
他笑了起来,笑容很风轻云淡:“在我拿虐囚录像砸在她面前时,心慌意乱的她依然能够在走出门后平静下来,在权衡利弊后还果断让人冒名袭杀我,这一份心思和反应没几个人能及得上。”
“所以你要记住我的话,小心王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