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自己的父亲并没有真正的准备和妹妹家去争这个守备的位置!
姜律眼睛一亮,立刻对他爹换上了一副殷勤的面孔,道:“爹,我给您沏杯茶吧!七叔前几天送来的岩茶。虽然不如龙井和碧螺春,好歹是新茶,您尝个鲜好了。”
姜镇元拿起手边的镇纸就要招呼姜律,并喝斥道:“臭小子,看见我不和你妹妹争就高兴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抱养的。”
姜律嘻嘻笑,道:“我这不是怕大家亲戚间打起来了,让别人看笑话吗?不过,您放心,您的意思我一定帮您转达给妹妹。不就是想让我跟妹妹说一声,您这是在做样子吗?!”
他以为父亲听了会装作没有听到,谁知道姜镇元闻言却长长地叹了口气,情绪低落地道:“你也不用给我往脸上贴金了,我哪里是不想争,只是争不过而已。怕到时候输了,像你说的,大家连亲戚都没得做了。姜家的人丁又不旺,以后你若有什么事需要人帮衬一下时,连个得力的臂膀都没有。”
“爹!”姜律微愣。
姜镇元已道:“好了,好了!你也不用可怜我,英雄迟暮,这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阶段,我要做的,就是体面的退出。至于你妹妹那里,她比你聪明,又最擅长借势和借力打力,你只要把我的意思转达给她,她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姜律还在震惊自己父亲的言辞,闻言傻傻地道:“此话怎么说?”
姜镇元暗自摇头。
姜家在几个国公府之中人丁不是最兴旺的,战功不是最显赫的,能走到今天,全靠历代国公爷懂得察言观色,审时度势,苦心筹谋,用心经营,简单点说,就是用谋略的时候多过用兵的时候。可不曾想到了姜律这一代,却一改从前,姜律是个用兵的天才,却在朝政上懵懵懂懂,你不把话说明白,他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然当初也不会被姜宪那么一怂恿,就拍着脑袋决定帮姜宪杀了辽王了。
还好有他在后面兜着。
不然被人卖了恐怕还会给人数钱。
姜镇元再次叹了口气,索性道:“保宁这几年处境艰难。汪几道等人几乎是秉承着‘只要是嘉南反对的他们都赞成,只要是嘉南赞成的他们全都反对’的态度处置朝政事务,而且在朝堂上矢口不提保宁,就是想让大家尽快地忘记保宁。
“朝廷南迁,京城要任命一个镇守的大臣,这正是一个好机会——若是我们两家相争,不管是谁赢谁输,我们两家都会反目成仇,到时候北边就不是李家一家说了算了。至少还有个姜家能和李家一争高下。这是他们最愿意看到的。到时候我们再使点手段,就可以让朝廷对保宁不那么戒备了。这对保宁来说,是个好事!”
姜律听了,立刻就想通了其中的关节。
他觉是这样非常的好。
既能摆了汪几道等人一道,又可以继续和保宁守望互助了。
汪几道等人如果知道了真相,肯定要急得跳起来吧!
姜律想想那个场景就忍俊不禁,跃跃欲试。
他道:“爹,我知道该怎么说了!我这就去给保宁回信去!”
一副片刻也等不得了的样子。
姜镇元觉得眼睛都要瞎了。
他喝斥姜律:“你现在是统领一方的大将军了,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怎么行事还像小孩子似的。给我站好了!等会儿去见了你母亲,再回去写信也不迟。”
姜律规规矩矩地应“是”。
姜镇元只好再次提醒姜律:“保宁让那个刘冬月带了很多的东西过来,你母亲肯定是要回礼的。你到时候也要在信里写一笔,感谢一下保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