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母急问。
夏金桂咬牙切齿道“我去问问他,我哪里对不住她,为何要把我家往死里逼!”
“站住!”
夏母喝止“你疯了,你是未出阁的闺女,你去质问他,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将来谁敢娶你?”
“娘,我们家眼看就要家破人亡了啊!”
夏金桂跺脚吼道。
“别慌!”
夏母恨声道“那狗贼现在是太后跟前的红人,咱们动不了他,却不代表别人不可以,娘打算把你嫁给北静王爷做侧妃,你有才有貌,娘再为你备上一份厚实的嫁妆,料来,北静王爷会欢喜的。”
“娘,你让我做小?”
夏金桂呆住了。
王爷的侧妃,也是小妾,并且王府规矩大,过的可能比寻常人家的小妾更不如,她素来心高气傲,哪肯给人当妾?
“哎~~”
夏母叹了口气“这是唯一保全家里的方法,此事宜快不宜迟,晚了,我们家会被吞的连渣都不剩,届时我们孤儿寡母,不被卖进窑子就不错了。
再说那狗贼把我们家害成这样,难道你不想复仇,只有北静王爷,才能帮你报仇!”
报仇两个字,打动了夏金桂,我好不了,你也别想好!
“我听娘的!”
夏金桂深吸了口气。
薛家!
薛姨妈、薛蟠与宝钗呆坐屋中,默不作声。
夏家的变故已经打听到了,九成是王宵进的谗言,薛家与夏家同为户部皇商,平时多有来往,夏家突然被王宵搞了,他们也不寒而栗啊!
“娘,王公子与夏家无怨无仇,为何要向太后进谗?”
好一会儿,宝钗不解道。
薛姨妈道“好象前一阵,夏家托国子监博士王给谏给王宵提亲,想把夏金桂嫁给他,被他拒绝了,可能与此有关。”
“为这点破事,他就毁人家业?”
薛蟠膛目结舌。
薛姨妈摆摆手道“你是不知道那夏家姑娘,外有花柳之姿,内有风雷之性,被拒了婚,受了羞辱,岂肯甘心?
或许王宵先一步打探到了夏金桂的性情,才先下手为强,我们家的处境,也不比夏家好,该早些做准备啦。”
说着,看向宝钗,一字一句道“你年龄不小了,该出阁了,娘想为你说一门亲事,你意下如何?”
“是……谁家?”
宝钗心里一慌。
薛姨妈道“你与宝玉素来投契,又有金玉良缘之说,娘想找个机会,和贾府的老太太与太太商量下。”
宝钗顿时面色一白!
在她的婚嫁序列中,虽因立场问题,把王宵排除了,却轮不到宝玉啊,她属意的是张文墨,可是怎么和娘提呢?
薛蟠从旁道“娘,妹妹与张家公子走的较近,早和宝玉不来往啦!”
“是他?”
薛姨妈不悦道“莫要以为娘不清楚你的心思,你八成是看中了人家的妹妹吧,才想把你的妹妹嫁过去,告诉你,娘不许,那姑娘烟视媚行,不是正经路数,你若有本事纳了作妾,娘不管你,却不许娶进门。”
薛蟠讪讪不说话,纳张文灵作妾,以前有可能,如今随着张文墨当上兵部主事,张文灵也水涨船高了。
薛姨妈转回头道“张文墨看似风度翩翩,谈吐不俗,但娘这双眼睛,从没看错人,此人趋炎附势,性情凉薄,你嫁了他,将来有你受的。
其实娘看王宵不错,有担当,有作为,可惜命运弄人,把他推到了我们家的对立面,娘知道你嫌弃宝玉不求上进,他家世代钟鸣鼎食,要上进有什么用?况且夏家出了事,我们家也危险了,不找个靠山,早晚被人吞吃干净!”
薛蟠问道“娘,我虽和王宵有过龌龊,可香菱被他抢走了,他没吃亏,再说他与妹妹也算相识,怎会对付我们家?”
“哎!”
薛姨妈重重叹了口气“王宵或许不会,却开了个坏头啊,夏家倒下,就如鲸落万物生,多少人指着啃吃尸体呢,他们尝到了甜头,会不会再对别家下手?
户部皇商就那么几家,怕是已经有人陆陆续续在盘算,我们家比之夏家更不如,连夏家都说倒就倒,你又哪里来的自信?”
宝钗神色数变,咬咬牙道“让我考虑一下,可好?”
“行,娘不逼你,你自个儿想明白比什么都好!”
薛姨妈勉强点了点头,又指着薛蟠大骂“都是你这没用的东西,当官当不了,做生意也不行,你若稍微争点气,哪里要你妹妹急着嫁人,宝钗都是给你害的!”
薛姨妈曾为求官一事找过王子腾,王子腾刚入内阁,正是爱惜羽毛之时,哪里肯沾手?
如果薛蟠仅仅是不成器倒也罢了,和贾琏一样,捐个官不是不行,关键是,薛蟠身上有命案,虽然贾雨村压了下去,可谁知道哪天就爆出来?
因此只是搪塞,到现在都没结果。
薛蟠低着脑袋,并不回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