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里静了一下,才传来压低的声音:“是不休产假不方便?老婆在旁监督着呀?”
“尽瞎说,什么监督不监督?我是怕你那边说话不方便。”说到这里,楚天齐又疑惑着,“你怎么知道俊琦生孩子?谁告诉你的?”
对方“哼”了一声:“就没见你这样的人,结婚时候不打招呼,那时候的理由是‘低调,不方便’,这也说的过去,谁让你们是高官呢?可是这生孩子又有什么不方便的,连招呼也不打一声。”
“还没到预产期,提前生的,生孩子的时候我都没赶上,准备到单位再告诉你。”做过简单说明,楚天齐再次追问,“你到底是听谁说的?市里知道的人可有数。”
对方“嗤笑”一声:“你以为挺隐秘,可是对于有心人来说,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什么意思?什么有心人?”楚天齐不禁狐疑起来。
“说话方便吗?”对方忽又询问着。
楚天齐下意识转了一下头,回复道:“方便,你说吧。”
注意到儿子似乎要说公事,老两口急忙起身,出了屋子。
“我的消息来源有些特殊。”说到这里,手机里的声音严肃起来,“刚刚在和单位一个下属吃饭的时候,她喝的有点多,顺嘴说了一件事。我觉得那事有问题,回来就给你打电话。据她说,有人要拿失火做文章,要把失火原因归结为消防责任,这可是你主管内容。还要与你媳妇生孩子联系起来,说你在救火重要关头,擅离职守,专程回家陪产。”
“尽他娘放屁,我就是因为指挥救火,她生孩子也没能在身边。扑灭火灾后,在市长硬要求下,我才夜里赶回来的。”骂过后,楚天齐又追问,“到底是谁说的?”
“诶,你这人,我向你提供消息,你不能把我也卖了吧。再说了,人家之所以说秃噜嘴,可能也是因为知道咱俩关系不好,没有刻意提防。如果要是引起人家怀疑的话,以后就没人跟我说了,想听也听不到。”对方娇嗔着,“你现在不应追问谁说,而是应该尽快找那个做文章的人。”
楚天齐“呵呵”一笑:“我就是顺嘴一说,你还当真了。我能出卖你吗?对了,那个要做文章的人,他要怎么做?又是什么来路?知不知道叫什么?”
“这我就说不太清了。听她那意思,应该是一个记者,那个记者好像和她弟弟认识。说好了,你别想从人家弟弟那里入手。”嘱咐了一句话,对方又说,“那个记者好像是南方口音,好像还在定野市,好像来过一两天了。”
略一思索,楚天齐又问:“说是记者,有没有记者证什么的?那人长什么样?住在哪了?”
“长什么样,住在哪,我一概不知。应该有记者证吧,听她那意思,那人应该是专业记者才对。”说到这里,对方又补充着,“我就知道这些,能不能找到人,那就看你自个的了。要是过两天,满大街都是你的大字报,那也别怪我,反正我是第一时间跟你说了。”
“还能让他散的满大街?笑话。”说到这里,楚天齐又话题一转,“当然了,万一有什么纰漏,要真到了那一步,还得需要部长多帮忙,你正好专业对口嘛!”
“别埋汰我了,我就是个副的。人家正的带病主持工作呢,我只不过是个大头兵,就是个干活的命。哪有人家楚局长命好,不但财大气粗,还成天能和老同事、小上级互相关心关心。”手机里的声音泛着酸味。
楚天齐道:“别把自己说的那么可怜。今天采访书记,明天市长专题,我看你可挺滋润的呀。”
对方“嘁”了一声:“那不就是给领导服务,跑腿的吗?不说了,满眼都是……对了,什么时候方便的话,我这个当阿姨的,总得给大外甥表示个见面礼吧?”
“行,等看看时间。”楚天齐回答的挺爽快。
“那就不打扰领导了。”手机里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放下手机,楚天齐暗自骂着:妈的,又有人要搞事?
刚才打电话的人,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江霞。由于两人的“联盟关系”一直保密,江霞虽然调入市里,两人离的近了,但却再没单独见面,打电话也很少。今天对方打电话来,这个事显然很麻烦,如果不能及时制止,势必又要掀起波澜,必须及时处置才是。
可是现在的已知信息太少,又该从哪入手,又该让谁去查呢?
想了一会儿,楚天齐在手机上拨出了一个号码。
很快,手机里传来声音:“市长,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