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后半段的梦境,楚天齐不禁心生伤感,他这才注意到,眼角似乎有一些潮*湿,头也疼的厉害,昨晚喝的太多了。在刚才的梦中,他梦到了玉娜大婚时的场景,那是去年的八月十九日,农历是七月十五鬼节。梦中*出现了新郎到场的情形,也出现了玉娜掉进滚滚车流的画面,还出现了新郎化身臭狗屎的情节。
楚天齐知道,自己之所以做这个梦,主要是源于昨晚在金曲库KTV见到了那个梦中的新郎——明若阳。
对于明若阳昨晚的行径,楚天齐实在不耻,也非常痛恨。妻子昏迷不醒,形同植物人,而明若阳却左拥右抱,半夜应该还要和那两个女人胡搞。这样的男人算什么东西?
楚天齐既痛恨明若阳,更为欧阳玉娜伤感。欧阳玉娜本是富家之女,自身也是无冕之王,可到头来却成了家族利益的牺牲品,更可怜的是还伤于车轮之下,昏睡不醒。
之所以心里难受,既是痛恨那个“臭狗屎”,感伤于欧阳玉娜的遭遇,还因为玉娜的受伤原因也让楚天齐不能释怀。虽然弄不清欧阳玉娜为何要忽然狂奔向东,但自己那天出现在婚礼现场附近,极有可能是诱发因素,这让他一直内疚不已。在从欧阳玉杰口中听说欧阳玉娜的情形后,楚天齐一直想打听欧阳玉娜的情形,甚至想到医院探望,但正如欧阳玉杰所言,他根本就打听不到一点儿消息。只能在心里,为欧阳玉娜默默祈祷,希望她早日醒来,及早康复。
昨晚见到了明若阳丑态,睡觉时又做了这样的噩梦,楚天齐心中压抑已久的一个想法又冒了出来:探望欧阳玉娜。
要想去探望,首先得了解欧阳玉娜身在何处,而要想打探这个消息,自己只有找欧阳玉杰了。对,就找他。
想到这里,楚天齐立刻起床,洗脸刷牙,穿戴整齐。
拿起手机,拨出几个数字后,楚天齐又犹豫起来。欧阳玉杰可是提醒过自己的,也相当于警告,自己真要这么做吗?
沉吟了许久,楚天齐终于拨打了欧阳玉杰的号码。
“嘟……嘟……”回铃音响了起来。
一声,
两声,
响过多声后,手机里没了动静。
再拨,手机里又传来了回铃音,可还是没人接。
直到拨打第四遍的时候,手机里才传来了声音:“有事吗?”
楚天齐对着手机说:“欧阳主任,没有打扰你休息吧?”
“你说呢?你电话一响,我就立即穿衣、穿鞋,接着马不停蹄下楼,然后又连续竞走好几百米。即使没睡醒,也该精神了。”讲到这里,欧阳玉杰道,“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楚天齐听出来了,对方刚才是在家里,接电话不方便,现在到了外面。既然对方直接相问,他便也说道:“玉娜现在醒过来了吗?好些了没有?”
手机里静了好大一会儿,才传来欧阳玉杰的一声叹息:“哎,娜娜情况很不好。从去年昏迷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九个多月,但她却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全靠营养液维持生命体征。通过持续观察,以及仪器设备检测,医生已经认定,娜娜现在就是植物人。”
植物人?植物人是什么,俗话说,植物人就是比死人多口气。尽管有心理准备,但听闻那三个字,楚天齐还是不免震惊,心里非常难受。他稳了稳心神,才道:“医生没说她什么时候能醒?什么情况下能醒?”
“何时醒来,医生没有准确答案,只说希望奇迹能够发生。”欧阳玉杰的声音很低沉。
“医生有没有讲,通过什么事或是什么人的出现,能够刺激她的神经?”楚天齐又问。
欧阳玉杰声音传来:“你什么意思?”
楚天齐迟疑着说:“我,我想探望她,她在什么地方?万一她……”
“想都不要想,你就不要添乱了。”欧阳玉杰打断对方,“先不论你是不是那个奇迹因素,我想肯定不是的,以娜娜现在的情况看,你根本不宜出现。实话告诉你吧,现在面对着娜娜这样一个人,她的婆家已经非常不满,已经对我家颇有微词,只是碍于对他家声誉的影响,才一直表面维持着这种姻亲关系。如果你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那就为娜娜被休提供了借口,娜娜现在已经如此可怜,你就不要再推一把了。不仅如此,你一旦贸然行事,就会成为欧阳与明家共同的敌人,害人害己。”
对方的回答在意料之中,而且说的言词恳切,楚天齐不好再继续纠缠,便问了另一个问题:“她丈夫对她如何?”
手机里传来一声“嗤笑”:“娜娜现在这样,我们还能要求什么?”停了一下,欧阳玉杰又说,“县里调到国家部委,非常不易,要倍加珍惜。我还是要特别忠告你,千万不要添乱了。”手机里声音戛然而止。
握着已经挂断的手机,楚天齐呆楞当地,失神的望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