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楚天齐不为所动。
陈文明趴在地上,仰起头,说道:“局长,您肯定知道录音中那个男的就是我,可我真的和老高的死没关系。”
楚天齐“嗤笑”着:“没关系?连野鸳鸯都那么说了,你还说没关系?”
“局长,那都是人们的误传。平时我是和老高不对付,但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是绝对不会对老高怎么样的?我没那个胆,也根本不至于那么做。后来他死了,我虽然觉得清静好多,但也觉得他死的挺惨的。”陈文明再次强调了一句,“他是被蛇咬死的,真的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妈的,满嘴胡话。人们怎么不说别人?”楚天齐抬腿向外走去。
陈文明一看楚天齐又要走,急忙爬前一步,抱住了楚天齐右腿,哀求着:“局长,您听我说,我说实话。人们那么瞎议论,还是怪我自己,怪我嘴没把门的,怪我交友不慎。”见对方不为所动,陈文明又说,“您听我说完,如果觉得我说的不实,您再把录音交出也不迟。”
楚天齐迟疑了一下,一甩右腿:“站起来说,丢人现眼。”
“好。”陈文明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就像磕头一样。
看着对方的样子,楚天齐一阵恶心,待对方松开双手后,转身回到椅子旁,坐了下来。
陈文明爬起身,站到离办公桌很近的地方,继续说道:“以前我和老高都在许源镇派出所,他是教导员,我是副所长。他经常告我黑状,我也在喝酒多的时候,到他家耍过酒疯,还砸过他家玻璃,他也在单位没少骂我、找我的茬。就因为这些事,他被调到秋胡镇当了副所长,我也受了处分。自从他到了乡下,我俩离的远了,他好像也不告状了,我俩就没有再发生正面冲突,当然心里肯定谁也不待见谁。直到他死了,我俩的那一篇也就揭过去了。
后来老高的儿子到了镇派出所,就是那个狱警高峰。说实在的,这小子也有点能力,就是和他爹一样的臭脾气,老是看不上我。当然我也做事不够大量,也没少给他穿小鞋。后来就发生了三年前对待您的那事,我被降职调到了秋胡镇,接了以前老高的班,高峰也到了看守所当狱警。从此以后,我和这个高峰也没有了任何交往,更谈不上冲突了。
关于有谣言说我和老高的死有关,一是因为我和他们爷俩都合不来,二是我说过‘不会放过姓高的’,也说过他‘不得好死’之类的话。可那只是我酒后吹牛罢 了,我怎么敢把人弄死呢?还有人说我是因为与高峰合不来,才动了杀死老高的念头,那更是胡扯,高峰到镇派出所的时候,老高早死了。甚至有人说,我为了抢老高的位置才下的手,这就更滑稽了。老高死的时候,我还在许源镇派出所当所长,怎么会稀罕乡下一下副所长呢?”
“听了半天,好像你很无辜似的?哼,还有好多录音没给你听呢。”楚天齐面色一寒,“那个女人说的‘你们’恐怕不止你一个人吧,还有谁?老高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在这儿说不清楚,那就只能换个地方了。”
陈文明忙不迭的说:“局长,我说清楚,一定说清楚。那个娘们说的‘你们’,就是指我和聚财公司副总吴信义,她所谓的聚财公司给我好处,也指的是这个人。其实我真没要他们好处,但我却不得不违心的做了一些事情,也常因此而自责的夜不成寐。我之所以违心做事,也是因为这个传言弄的。
那是去年十月份的时候,吴信义请我吃饭。饭桌上就三个人,吴信义、我,还有刚才录音中的女人,这个女人是吴信义带去的。酒喝到中途的时候,那个女子临时出去了。吴信义神秘一笑,说‘陈所长,你把老高弄死了,这回没人告你状了吧?’我一听就急了,说他胡说,我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全是人们瞎胡传的。结果吴信义根本不跟我争辩,只说‘无风不起浪’,还讲了好多案件,最后说他可以帮我摆平此事。
吴信义给我讲的全是一些冤杀的例子,让我不禁毛骨悚然。虽然他这就是为了吓唬我,但我也怕万一成了那冤死鬼,或是直接丢掉工作进了监狱。于是,同意他为我摆平。吴信义当时倒是没有提过分的要求,只说在涉及到他们公司事的时候,让我别太较真。就因为这事,在靠山村村民上访的时候,我就采用了哄、拖的办法,既不办事,也尽量阻止老百姓上访。吴信义说我‘够朋友’,经常让那个女人和我交往,说是让她好好陪陪我。其实我就知道,那是在监视我。”
“就这些?”楚天齐只问出了短短的三个字,但那意思很明确:只说这些是不行的。
“局长,老高的死确实不太合理,那个季节在当地可从来没见过蛇,我倒真有些怀疑,怀疑是不是让人做了手脚。”说着,陈文明看了看对方。
楚天齐淡淡的道:“怀疑只是猜测,是空口无凭。”
“是呀,这只是猜测。”陈文明感叹过后,见对方没反应,知道对方不满意自己的这些说辞。于是一咬牙,心一横说道:“局长,虽然对老高的死我只能猜测,不过靠山村山林租赁的事,我却有证据。这个证据我也是偶然得到的,我认为这里面说的都是真的。”说着话,陈文明从包里拿出一个优盘,“秘密都在优盘里。”
……
想着八月九号那天的事情,楚天齐倒真有点佩服陈文明这个人,佩服这小子虑事周全。自己还一直在用软盘,只能存一些文字和较短的录音,而陈文明那小子却有了优盘。一张优盘存的资料,恐怕能顶百张左右软盘的存储容量了。为了工作需要,看来真得花上千元左右,置办这么一个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