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有事说事。”本来想晾着那个家伙,真不知道那家伙还会说出什么话,楚天齐只得打断了对方。
“局长,我汇报一下为靠山村百姓,与聚财公司的协调结果。”停顿一下,见对方没有接茬,陈文明接着说,“再次聆听您的教诲后,我和杨主任一同到了靠山村,正赶上村民出村,准备……”
“你就直接说协调的事,这些内容杨主任都说了。”楚天齐再次打断对方。
“好的,好的。”陈文明连连点头,“村民口气很硬,一口咬定聚财公司坑了他们,要聚财公司向他们按年支付租金,可却又拿不出任何支撑他们言论的证据。我虽然明知道空口无凭,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去找聚财公司协调。聚财公司的人看到是我,直接说他们的领导不在。
我知道他们不愿见我,但我就不信这个邪,就一直在办公室等着。终于,他们的办公室主任还是被我等到了。当听我说明来意后,办公室主任很不高兴,说话也不客气,说我们这是以公凌私,是用手中权利在胁迫他们,还委婉的请我走人。我明知这事难办,但有您的指示,又有百姓的殷切期盼,只得壮着脸与他们周旋。
与办公室主任实在谈不出个结果,我就直接去找他们的副总,副总说的更绝,说他们是搞企业,是为了赢利,又不是慈善机构。还说他们已经为当地各级政府、众多事业单位捐了款,已经为当地百姓回馈了好多,他们又不是冤大头。尽管副总脸色难看,语气生硬,但架不住我三番两次上门,有时我一待更是多半天。终于,他们松了口,说是看在我的一番苦心上,做出了重大的妥协,当然他们是看公安局的面子。”说到这里,他故意卖关子,停了下来。
尽管很想知道是什么“重大妥协”,但楚天齐明白陈文明是要故弄玄虚,便没有接茬,而是低头喝起了茶水。
见对方不说话,陈文明只得接着说:“副总说可以考虑给村民一个月的租金,就算是出于人道主义的援助,但前提是村民不再找他们闹事,而且他还要向总经理请示才能定。”
这叫什么“重大妥协”,一个月的租金不就是每户二、三百元,二十一户也才五千元而已?又思考了一番,楚天齐抬起头,看着站在当地的陈文明,只是面带笑容,却不说一句话。
从对方的笑容里,陈文明看不到和善,看到的只是冷笑与不屑,他不禁心中骂了一句:真不是东西。但他还是陪着笑脸,做起了解释:“局长,您是看这钱数不多吗?就这,那个副总还一个劲儿的哭穷呢。副总说企业本来就是微利,除去苛捐杂税……这是他的用词,不是我说的。他说除去交税,利润就更薄,几乎都没有利润了。结果县、乡甚至市里还要摊派,再加上提前用租金为百姓盖房、置办了家具,哪里还有余钱?
他还说,现在员工的夏季半袖都没到位,人们一直穿着长袖,就是因为没钱付尾款,服装厂家才不交货。我也见到了,从厂区到办公室,就没见一个穿半袖的员工,全是穿着长袖工作服。哎,企业也不容易呀。局长,我这可是尽力了,哪是做协调呀?分明是去向人家乞讨了。”
楚天齐没有顺着对方思路,而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村民知道协调结果了吗?他们同意吗?”
“对方刚一答复,我就直接来向您汇报,还没和村民说,我估计他们不会同意,可能还会闹。”说着,陈文明的脸色苦了下来。
楚天齐脸色一寒:“哦,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局长,也只能这样,我也实在是没办法了。”陈文明叫着苦。
“真没办法了?你能没办法?”楚天齐反问道。
陈文明摇摇头:“真没办法了。”
“陈文明,你好好想想,果真没办法了?”楚天齐一字一顿的说着,脸色也更加阴沉。
陈文明不由得心中一惊,试探着问:“局长,要不我再试试?”
“嗯,这个思路不错。”楚天齐的脸色瞬间阴转睛,似乎还带上了一丝笑容。
看到对方的神色,陈文明心中暗骂:真他*娘的变毛鸡。骂完之后,他又不禁孤疑:我怎么感觉这家伙像是有阴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