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多久没这样与妻子亲近了?
岳仲尧只觉得全身烧得厉害,痴痴望着身边的娘子。
他觉得瑾娘好像变得比原来更坚强了,虽然刚成亲时,瑾娘对他也是淡淡的,不像寻常的小夫妻那样亲热,那样粘乎,虽然以前也觉得妻子对她有些距离感,但那时是妻子对他不了解,刚成亲,可能还有些嫌弃他不识几个大字的缘故,带了些读书人的清高。
可是现在瑾娘好像对他更有距离感了。虽然也让他坐在马上,教她骑马,但他就是觉得妻子好像在对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岳仲尧全身都揪疼得难受。妻子就在他身边,连半臂的距离都不到,可他就是觉得妻子离他离得好远。
也许他那会死去了,他在妻子心中还能存一些位置吧……
“爹爹,爹爹,娘会骑马了吗?”
小琬儿扯着岳仲尧的衣摆,岳仲尧这才醒了过来。
不,他怎能死了呢。
他死了,凭瑾娘的心性,定是不会再嫁人的。等琬儿大了,嫁人了,她一个人要怎么办呢?岳仲尧心里又抽抽地疼了起来。
他要活着,好好活着。他的妻子,他的女儿就在他的身边,一切都还来得及。
岳仲尧把女儿抱了起来,刮了刮女儿的鼻子,笑着说道:“你母亲好聪明哦,已是会骑马了哦。”
转头又看向乔明瑾说道:“这马没有马鞍,你坐在上面会打滑,身子崩得太紧了,所以能学到这样已是不错了。等我下次回来,给你配了马鞍回来,你坐在上面能固定住,马也就能好掌握一些,会骑得更好了。”
乔明瑾听了岳仲尧的话也有些兴奋。
她本就是凭着一股气,想把如何驾马车如何骑马学会的。这就是这时代的交通工具了,别人学会那是别人的,只有自己学会了才是自己的。这样她才能不禁锢在一个地方。
“娘,我们下午再去学。这样,我们以后就可以骑马回外婆家了,啾一下就到了,啾一下又回来了。好快呢。”
乔明瑾看着女儿笑了起来。
明琦拽了拽乔明瑾的衣裳,小声道:“姐,我也要学。”
乔明瑾愣了愣,才道:“你还太小了,等你再大些再学。”
明琦嘟起嘴:“我不小了。都十岁了。以后姐要是走不开,我还能帮着姐去送送信什么,也能回云家村。”
乔明瑾看了她一眼,道:“你是不是想奶奶和爹娘了?”
明琦低头不语。
岳仲尧看了她一眼,对乔明瑾说道:“她也不小了。我在边关那边听说,好多守将,军中将官的子女才几岁就学会骑马了。京中好多富贵人家的子女也都是小小年纪就学会骑射了,小娘子们骑着马都在街道上打马奔驰呢。何况这马也不算太高,也温顺,她也能骑的。”
乔明瑾往明琦那边看了一眼,发现她听到岳仲尧的话后,眼睛变得晶晶亮,又往元宝身上看了一眼,发现这元宝还真不是那种高头大马,没准她真的能骑。
往岳仲尧那边看了一眼,说道:“那你下午有空就教教她吧,带着她跑几圈。”
“好。”
“真的吗?谢谢姐姐!”
“娘,琬儿也要骑!”
“不行。等你像小姨这般大了再说。”
看小东西嘟起了嘴,岳仲尧便把她抱到马背上:“爹爹牵着我们琬儿回家。”
小东西这才高兴起来。
“瑾娘,你不回云家村了?今天是仲秋……”
今天是仲秋,本来是一家团圆的日子,可是且不管他娘那边,就是瑾娘自己定是不愿意去岳家过节的。而她又不回云家村……
“前几日爹娘才过来,这次就不回去了。”乔明瑾淡淡说道。
事实上,乔明瑾也怕这样的节庆日子。喜庆美满的日子里,她总会想起前世的家人,想起被她压在心底深处的人或事来……
“娘,今年会舞火龙吗?”
“会。晚上爹爹也会执火龙哦。”
“真的吗?那琬儿要去看!娘,带琬儿去看!”
“好。”
往年的这一天,下河村都会伙同上河村,舞起火龙来。
那火龙由柴枝稻草扎成火龙的样子,长长的一条,由十几二十几个青壮举着,前头一个人敲着锣鼓,后头执火龙的人就摇摆着做出各种动作,围着村里村外、屋前屋后、田间地头来回得跑,而老人小孩,男女老少就都跟着看,很是热闹。
下河、上河两个村子一般每个村子都会有一只,各选出二十几个孔武有力的青壮丁出来,举着火龙四处舞动,一直闹到通宵。
有时候小孩也学着三三两两地举着执得四不像的火龙跟着后面摇摆,圆月下,很是逗趣。
以前岳仲尧没回来,乔明瑾也是跟着村里相好的几个小妇人一起去看舞火龙的。
今年岳仲尧才回来,竟是选了他出来执火龙吗?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