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人佑我主公,主公必能匡扶汉室,再造天下!”黎阳的议事厅内,左右众文武都举酒向袁绍恭贺这个吉祥之梦和吉祥之剑。
“也要仰赖各位辅佐!”上座的袁绍大喜道,将鼎中美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袁绍踌躇满志地感叹道:“可是如今贼臣作乱,朝廷西迁,我袁家世代受宠,我决心竭尽全力兴复汉室。然而,齐桓公如果没有管仲就不能成为霸主,勾践没有范蠡也不能保住越国。我想与众卿同心戮力,共安社稷,只是不知众卿有什么妙策?”
众人无声,沮授站起来回答道:“主公年少入朝,就扬名海内。废立之际,能发扬忠义;单骑出走,使董卓惊恐。渡河北上,则渤海从命;拥一郡之卒,而聚冀州之众。威声越过河朔,名望重于天下!如今主公又东定青州黄巾;北讨黑山,几乎歼灭张燕。回师北征,公孙瓒再不敢有所作为;震慑戎狄,降服匈奴。拥河北四州之地,收揽英雄之才,倘能集合百万大军,迎天子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阳。以此号令天下,诛讨未服,谁抵御得了?”
所谓四州之地,显然是在说冀青幽并,只不过现在袁绍实际占有的只不过是冀州还有各一般的青州与幽州,而并州实权是在高燚手中,沮授这样说,颇有把高燚也归到袁绍名下的意思。
袁绍听了,眉开眼笑地说:“这正是我的心愿啊!”
“公与的谄媚功夫最近见长啊!”沮授刚一坐下,旁边田丰的冷嘲热讽就丢了过来。
沮授倒了碗酒微微笑道:“听不听是他的事,谄媚不谄媚是我的事。”
田丰继续道:“挟天子以号令天下,确为有识之见。如果他真能照着做,就不愁不定天下。但是,公与不要忘了,他原来就反对立当今天子,兴复汉室不过是用来收买人心的幌子罢了,否则后来为什么要立刘虞为天子?”
“嘘,元皓小心隔墙有耳!”沮授道,“不管怎么说,臣子是要尽一下本分的!”
这时袁绍的声音传来:“沮监军的话甚慰我心,依你看来,何时出兵勤天子才好?”
沮授道:“正在今日,现在西凉自乱,天子流离失所,宗庙受到毁坏。而各地州郡牧守以兴义兵为名,行兼并之实,没有一人起来保卫天子,抚宁百姓。主公生于宰辅世家,以忠义匡济天下。现在主公已经粗定州城,应该早迎大驾。在邺城建都,挟天子以令诸侯,蓄兵马以讨不臣。那时,还有谁能抵御!”
“现在就出兵吗?”袁绍陷入深思。
“监军此言差矣!”说话的是郭图和淳于琼,他们站起来对袁绍进言道:“汉室衰微已经很久了,今天要重新振兴谈何容易!况且目前英雄各据州郡,士众动以万计,这时就是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的时候。如果我们把天子迎到自己身边,那么动不动都得上表请示。服从命令就失去权力,不服从就有抗拒诏命的罪名,这不是好办法。这一点监军恐怕没有想过吧?”
袁绍闷闷地喝了口酒,喃喃道:“二位所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沮授见袁绍犹豫,又站起来微笑着道:“迎天子不仅符合道义,而且是符合当前需要的重大决断。如果我们不先下手,一定会有人抢在前头。取胜在于不失时机,成功在于敏捷神速,希望主公考虑。”
“这?”袁绍见这三人各持己见,不由犯难了,目光投向田丰道,“别驾怎么不说话?”
田丰起身道:“凡是没有十全十美,有利就有弊,重要的是看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属下以为迎天子之事可行!”
袁绍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主公!”忽然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而来,向袁绍报告,“东武阳战事失利!前些日子,臧洪趁我军不备,率军夜袭军营,杀伤我军上千人,还烧毁了粮草攻城器械无数!”
“可恶!”袁绍拍案而起,“颜良文丑怎么回事,几个月了居然还攻不下来一个小小的东武阳,不是之前说已经快攻破了吗?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那小兵道:“臧洪假装投降麻痹我军,颜良文丑二位将军不疑有他,就接受了投降,就给主公传达捷报,不想当天夜里就受了袭击!”
沮授与田丰对望一眼,颜良和文丑肯定又在假装中计了,不然怎么可能被臧洪打败?
“真是头疼,他们二个是我外甥高燚的部将,若是贸然处罚又恐外甥记恨于我,不如将他们召回,遣回外甥军中算了!”袁绍叹一口气,随即起身厉喝道,“待我亲自督军作战,众文武随我前去,不破东武阳攻杀臧洪我誓不回邺城!”
“呵呵呵!”文武中传来一声冷笑。
袁绍看过去,正是陈容,哼了一声道:“阁下有何好笑?”
陈容继续道:“袁公大军压境,一众文武好不凛凛,竟然拿不下小小的一个臧洪,我是该说某个人大才呢还该说某些人无能?这样一群无能的家伙居然还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真是笑死人了!”
“你……”陈容这番话惹恼了一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