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主公,我军在金城驻军遭到大批韩遂旧部猛攻,我军不敌而败,韩遂本人也被其旧部劫走,徐荣将军同去的一千人马也未能幸免,被马腾和麴义的人马前后夹击,大败而回,徐荣将军现在正自缚于辕门之外请罪!”
函谷关内董卓正与贾诩商议军务,说到重要处,却没来由地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不免让人扫兴。
他霍地起身来,破口大骂道:“真是没有用的东西,连一个韩遂都看不住,还有徐荣也是,他怎么也会战败?一定是私通了韩遂马腾那些人,看我不出去一刀剁了他!”
说罢董卓拔刀便要出去,贾诩人早已站了起来进言道:“主公息怒,此事并不能怪罪于徐荣将军,他便是再神通,也算不到韩遂的旧部会与马腾连接起来,毕竟韩遂与马腾是死敌,而那个麴义也是不识时务,不过——”
说到这里,贾诩故意卖了个关子,神秘地靠近董卓身旁,笑着说道:“不过这一切其实主公早就料到了,不是吗?”
董卓斜着眼看着贾诩,忽而大笑出来:“到底是文和,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连我的这点心思都猜到了,不愧是老夫的心腹啊!”
贾诩笑笑:“这并不难,韩遂的那些十几万旧部,主公确实是想要一口吞下,但吞下是一回事,能好好用就是另一回事,现在虽然大部分都名归主公所属,但还是难保会有人心系韩遂,相比较起徐荣将军的这次算不上大败的受挫来说,主公更应该庆幸各营之中并没有传来旧属韩遂的人马出走的情况!”
董卓眯着眼睛,不住点头:“不错,文和的分析真是鞭辟入里丝丝入扣,如此说来徐荣的过错就算了?”
贾诩正色道:“不仅不要计较徐荣将军的过错,反而要对其大加赏赐一番,如此徐荣将军将会更加忠心于主公!”
“哈哈好!”董卓大手一挥,对士卒命令道,“让徐荣进来!”
不一会,**着上身双手反绑在背后的徐荣在士兵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见到董卓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口中不住说道:“末将死罪,还望主公宽宥!”
董卓看到这一幕,立即离开席位,听着肥胖的身子一扭一扭到了徐荣面前,猛地拔出身旁士兵的佩刀来,二话不说,就朝着徐荣砍去,看得其他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徐荣自己也是苦笑一声,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哪知道手起刀落之下,徐荣不仅没有感觉到身体传来一丝的疼痛,反而是手臂一松,本来绑缚着双手的绳子掉落到了地上,徐荣讶异地睁开眼睛,满心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主公,这?”
董卓哼的一声,将佩刀扔回给士兵手里,而后指着徐荣朗声道:“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虽然折损了一千人马,但是也伤敌三千有余,你自己也是负伤累累,我董卓名起西凉靠的是什么,是赏罚分明!如果奋力杀敌反而要落得个被治罪的下场,那以后还有谁会死心塌地地跟随老夫?我已经决定了,即日起便向朝廷表奏你为虎贲中郎将!”
徐荣听罢,一阵诚惶诚恐,董卓自己是前将军不假,但是麾下二十万军中战将却没有一个是中郎将的,便是董卓的女婿牛辅也不过是校尉之职,徐荣若是因为这次战败当上了中郎将的位子,只怕平日里那些不服他这个辽东出身的寒门会更受董卓麾下西凉部将的排挤。
想到这里,徐荣立即在地上磕着头请求董卓收回成命:“主公三思,自古无功不受禄,况且末将是因战败受封,实难从命,末将会觉得这是对末将的羞辱!”
“额!”徐荣的反应之大,倒是大出董卓的意料之外,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贾诩,只见贾诩笑着劝徐荣道:“将军误会了,主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能者上,庸者下是主公用人的准则,不然主公的势力何以发展成今日燎原之势?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是想着光耀门楣?将军不能只想着自己一人的清白,也要为麾下的部众思虑思虑,徐荣将军的战功赫赫,谁人不知,若不是苦于主公昔日官位缘故,早就到了杂号将军的位置了,近者主公一旦进入洛阳,以勤王之功而受封,少不了可以位及三公,人臣之极,到那时,主公还要指望着将军为主公平叛靖乱,这担子可是重得很呢!”
徐荣并非头脑愚钝之人,经贾诩这么一点拨,立即醒悟过来,董卓这是要借由武力来做到何进那样的大将军的威信啊,可是为什么大军一直驻扎在函谷关不进洛阳呢?
似乎是注意到了徐荣的疑惑,贾诩稍稍凑近了徐荣悄悄道:“将军不必疑惑,主公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才支开高燚与叶十七,不过名义上何苗与卢植、许相、郑泰、杨赐、曹嵩、荀爽、袁隗共同管理着朝廷的军事政治财政等大权,有这些人在,朝廷就乱不起来,朝廷不乱,主公如何有借口前去平乱?况且丁原占据了虎牢关与轘辕关,这两座关卡大门一开,外面的张杨,鲍信,曹操,王允大军都会涌入洛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