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善阳到处都是厚厚的积雪，除了戏剧院和茶楼之外，人们最喜欢做的活动，便是去桑干河上冰钓了，城内的几处人工湖也有不少人钓，当大家的生活富裕了之后，会很乐意寻找这些生活乐趣。

孙享福本以为今天是小灶来着，没成想家里的客厅居然挤满了一屋子的孩子，加上今年他带来的善阳的五十多个，农门的正式弟子，总共也有八十来个人了，明年夏天，他就打算对外招收第一批学子，在有部分校舍已经落成的农学院，教他们科学的种植知识。

“善阳比关中还冷，你们过的习惯么？”

孙享福进了大厅之后，朝着一帮盯着火锅里翻腾的食物，流口水的小家伙们道。

“习惯······”

参差不齐的回答声音，让他有些想笑，即便是现在不缺食物了，孩子们对于食物的抵抗力也是很小的，很多孩子张嘴的时候，口水都喷了出来。

“饿了就快吃吧！小心别烫到嘴，多吃鱼的人，脑瓜子聪明。”

孩子们，是这个国家的未来，随着孙享福所处的位置越高，看事情的目光，也越来越长远了，如果不是一个浑身布满冰霜的家伙，突然跑进来，抢占了他的坐位，他肯定会通过这顿饭，跟这些国家的未来好好聊聊的。

“你，饿死鬼投胎啊！”

程处默进来之后，二话没说，就舀了一大勺火锅里的鱼汤到面前的碗里，一口喝了下去，孙享福记得，鱼汤貌似一直是沸腾着的，更离奇的是，他喝完了一大勺沸腾的鱼汤之后，居然说了一个‘爽’字。

“都到你家里来了，就不用给我摆上官的谱了吧！今天咱们只聊私事，只聊私事，那个，如烟姑娘在长安过的怎么样？”将自己面前的筷子拿起来，在桌面上跺齐之后，程处默一边夹锅里的鱼片，一边道。

“长安城没有被攻破，她自然，也死不了。”

听到孙享福的话，程处默夹到筷子上的鱼肉，顿时又掉到了锅里，汤汁都溅到他手上了，他也一点都没感觉到的样子，用一副急死人的语气道，“死不了可是形容很惨的人的，你把我的如烟姑娘怎么了？”

“呃，这锅鱼我还要吃的，麻烦你赶紧把手拿开，别让手上的汤汁又滴到锅里去了·····”

孙享福说到这里，程处默才惊觉，手背上怎么痒痒的，收回了手，只是在衣服上抹了抹，那些汤水便夹杂着他身上的许多冰渣子抖落在了地上，现在孙享福才知道，他为什么喝了一碗煮沸的鱼汤，也不觉得烫了，原来他整个人，都快处于冻僵状态了。

“说呀，你把我的如烟姑娘怎么了？”

“为什么你觉得我会把她怎么样？”

“因为，如果你不想把他怎么样，别人是不会把他怎么样的。”

“什么怎么怎么样，好像长安都是我说了算似的，她是张诚的妹妹，张诚涉及这么大的谋逆案子，密卫自然是要把她带走调查的。”

“密卫把她带走了？”听到孙享福这么说，程处默的魂都仿佛被抽掉了一样，顿时觉得屋里的食物，也没有那么香了。

“我回善阳的时候，又放出来了，这事，与她没有什么关系，而且，她及时的发现了信，将其上报，算是有些小功劳，不过，在王浩和张诚这些人没有伏诛之前，监视居住是必须的。”

“监视居住？哼，这个任务，就应该我来执行才对。”

听说没事了，程处默这才坐了下来，跺了跺筷子，准备再度开吃。

“说到执行任务，陛下派你回善阳来，难道不是来执行任务的吗？”

“是啊！大军在新城受阻，狗日的渊盖苏文龟缩在城里，死守不出，那边的天气，跟他么善阳一样冷，军士们的铁甲都穿不上身，陛下想暂时退军修养，让我回来多押运一些抗寒的烈酒和治疗伤寒的药物过去。”

孙享福点了点头道，“东北是挺冷的，不过，这种冷天，不是正好适合攻城吗？”

程处默闻言，一脸诧异的问道，“冷天，怎么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