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我观察天地大局,发现先天古神天庭,注定毁灭,
那时,我心中已经有感,识海体系开辟,先天诸神不再唯一,后天生灵必然取而代之...古神大劫将至,天地间,无一古神,可逃此劫。”
“于是,我化为了樵夫,天地间的第一尊巫族大帝,组织后天生灵们,亲手推翻古神们的统治,推翻我自己的统治...建立后天生灵的天庭,同时,庇护剩余的古族,就是保持血脉的延续...”
“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我成为后天巫族大帝,原因之一,就是带领古族,逃离此劫,延续血脉。”帝祁淡然道;“算计、夺权,一切在现在看来,依旧极其精彩。”
“当年,古神的鼎盛,统治世界,对你来说极其很重要...那为何?”道君轻声说道。
“现在,那已经不重要了。”
帝祁轻声说道。
“你变了。”
道君笑着,“看来,我依旧保持着,当年你作为先天古神的大帝,以及祖巫天庭的龙泓祖巫大帝,隐居大罗天的你的印象...一万年前,对你的印象。”
“是啊,我变了,被一个人改变。”
帝祁道:“道君....您应该知道我当年想要做些什么....当年,我于大罗天中走出,打算屠戮凡人的众生,以此突破神灵....
那些凡人们的时代,让他们享乐几百年也足够了,我一旦突破成神,就将以绝对碾压的神力,复辟整个先天古神天庭,
人祖虚有年,那个可怕的男人,不过是用时代大势拦我,那时,古神大劫不可抵挡,我们都在劫难逃,
那么,我就任由族群覆灭,入住新的祖巫天庭,从内部腐朽瓦解,之后再造一个新的古神时代即可,那些可笑的凡人们,蝼蚁们,后天生灵们.....”帝祁露出一抹冷漠的微笑,“妄图推翻先天古神的统治,以己身,替代日月,掌天地神权?不知所谓。”
旁边,那些半元素一族的遗民,一脸骄傲。
是的,想取代半元素一族的统治?
简直是可笑。
而旁边的玩家们,也微微沉默。
当年他们看到了事态,知道走出大罗天,祖巫们,将要成神灭世,但没有想到那么深,这竟然是帝祁,数百年前就规划的阴谋。
这隐约,有了一种历史真相大白的感觉。
帝祁,为了整个族群,隐居当幕后黑手,作为一个种族的始祖,无疑是极其称职的...先天古神,本就视凡间众生为蝼蚁,
那么现在,先祖一辈的本族来找他,或许会?
玩家们,彻底着急起来。
帝祁笑了笑,继续对着道君说,仿佛像是久别重逢的回忆一般,从一开始的对话就在回顾当年的一切,“当我走出大罗天时,看到了一个眼神前所未有清澈的少年,跪在我们大罗天面前,对着我们十一尊祖巫,请我们回去,
那一双眼眸,前所未有的清澈,
那也是我人生中最接近死亡的一次,一个年龄不到朕十分之一的懵懂少年,竟然能几乎打死我,
区区一个后天生灵,简直不可思议,他太纯粹了,他没有一丝丝杂念,
在那逃回大罗天的一百年里,我彻底变了,埋头苦思,想着我为什么会输,对方的年龄只有我的十分之一,还是极其可笑的后天生灵...
那时,我才第一次发现我太骄傲了,从一出生开始就立于顶端,什么功法都一学就会,我的聪明才智计谋更是无可匹敌,算计大罗天、算计虚有年,算计祖巫,夺取祖巫天庭....我的心思太驳杂了,
那一百年中,我彻底醒悟了,知道不变,必死,于是我开始学习九转玄功,开始抛弃一切算计与阴谋,与道长生真正的一战。”
“于是,你学习了他的功法?”道君笑着。
“我学习了他的功法,也学习了他的道心。”
帝祁说着,似是而非的话,继续说着当年的历史,“一百年里,我心无旁骛,苦心专研,研究九转玄功,不可思议一般,强了十余倍,我第一次发现我原来那么强大,从未碰到过对手的我,此时才知道我的上限是多么恐怖...
道长生也推进了九转玄功,强了十余倍,我们迎来了人生中最激烈的一战,那一战,至今,仿佛梦幻一般...”
他眼眸仿佛带着憧憬和追忆。
“所以呢?”
“我学了他的道心,哪怕时至今日,仍旧是带给我最强大阴影的男人,日夜之中,常看到了那个清澈眼眸的少年...如果不是他最后一刻用最后的余力撑着天,我早已经死了,我欠他一条命...而他用这一条命,撑起了那一片世界的天。”
“我能理解你。”道君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笑了笑,转过身,看向月神季,“先祖,我们已经谈完了,我尽力了。”
“也该如此。”月神季看上去并不恼怒。
卡洛琳在远处,彻底松了一口气。
道长生么?
那个古代的道天帝,史上最强的男人之一。
帝祁的确已经彻底融入了整个荒古世界,他是这片世界最古老的神灵,也诞生了足够的感情。
简简单单一句:因为道长生,欠了荒古世界一条命。
当道长生,舍弃自己的性命,用盘古真身,为撑起了整个荒古世界的天空,对于当时的帝祁来说,造成了毕生难忘的冲击...
那种复杂的情绪,很难去言说。
“当年的道长生,拦在大罗天面前,那一双纯粹清澈眼神,赤子之心,对于帝祁一生的理念冲击,是颠覆性的...不亚于古代熔岩大域的李维斯先生,对我的冲击,以及人生理念的影响。”
卡洛琳感慨起来,仿佛看到了整个荒古时代的古老历史,“那片土地对他来说,意义太重大了....青天红日,只为道尽一句长生!”
道尽,长生。
现在一想,他们此刻追求的东西,似乎别有一番新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