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酒会碰面,舞翻醋坛(万更)(1 / 2)

权少请关照 渝人 4452 字 2023-07-30

二楼书房,邵安珩撩开窗帘,恰好将一坐一站两个背影尽收眼底。

而后,不由失笑。

“老五,在看什么?”胡志北上前。

邵安珩侧身将位置让出一部分给他。

“这是在干嘛?”

“钓鱼。”

胡志北啧了声,略觉惊讶:“小云还有这闲情逸致?”

他怎么不知道?

印象中,凌云是个拽上天的酷boy,话不多,身手好,枪械沙袋就是他的日常消遣,钓鱼还真没见过。

邵安珩轻扯了下嘴角:“凑热闹,又没那技术。”

“?”

“沈婠起的头,小云一条也钓不上来。”

胡志北懂了,这小破孩儿在较劲。

“随他们去吧,能吃能喝能玩才是病号该有的待遇。”

“三哥,你来看……”

胡志北闻言,撞了撞邵安珩:“走吧,老六在叫了。”

“嗯。”

邵安珩放下窗帘的时候,凌云和沈婠已经不满足于干站着,开始拌嘴了,一个稚气未脱,一个满脸无语。

果然呐,智障儿童欢乐多。

……

“总之,不是我的技术问题,是这些鱼不识好歹!”争论半晌,凌云一锤定音。

沈婠看傻子一样盯着他,然后,果断转身进屋。

得!想钓就钓吧,人和蘑菇不是一个物种,没法儿沟通。

终于,在太阳落山之前,苦守池塘的凌云收获了平生第一条亲手钓上来的鱼。

嗯……

就是个头,有点小。

凌云:“红烧还是清蒸?”

沈婠默默伸出手掌比了比,还没有她手一半长。

凌云仰头,一张讨喜的娃娃脸,耷在额前的碎发中分,露出脑门儿。

瞳孔是纯粹的黑色,高度聚光,显得晶莹透彻,此刻带着几分茫然,活脱脱就是个唇红齿白的小正太。

“有什么问题吗?”要不炸着吃也行啊。

沈婠实在没忍住,伸手在他头上薅了一把,发质细腻,触手顺滑。

“?”少年眼中茫然更甚。

女人轻笑:“你最好还是把它放了。”

“为什么?”

“太小,刺多。”

“……哦。那个,你干嘛摸我的头?”

平时很少听见他说这么多话,沈婠挑眉,却也不觉得惊讶,还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在超市日用品货架前,这只小蘑菇还主动提醒她拿错了小号内裤,结果反被调戏。

好像她印象中的凌云和大家普遍认知中那个冷漠寡言、心狠手辣的少年有着很大偏差。

“因为你可爱啊。”沈婠笑嘻嘻。

少年呆滞一瞬,双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绯红,迷茫的眼神隔着一层轻雾,犹如林间走丢的麋鹿。

沈婠手痒,又往他脸上掐了一把。

凌云:“?”

“真萌。”

突然,她那根鱼竿动了,沈婠当即收线,一条肥硕的胖头鱼泼水而出,鱼尾在空中卖力挣扎。

沈婠:“发什么愣?赶紧帮忙!”

“啊?哦!”

凌云赶紧伸手,最后两人合力将胖头鱼丢进桶里。

“现在可以回答你了。”她说。

“什么?”少年想,他今天的智商有点不够用。

沈婠:“刚才你问红烧还是清蒸,现在可以告诉你了。”

“那……红烧还是清蒸?”

“都不。”

“啊?”茫然又回到那双沉静的眼里。

“因为,酸菜鱼是用煮的。”既不清蒸,也不红烧。

说完,拍拍手,敛了鱼竿,转身离开。

凌云看着她的背影,突然反应过来,指着脚边的塑料桶:“诶,你的鱼……”

沈婠既没回头,也没止步,仅挥了挥手:“就当是你钓的。”

凌云默然,看了眼桶内因空间狭小而蜷缩弯曲的“大胖头”,再看看另一个桶里,他钓的那条鲫鱼,游来游去,毫无逼仄感。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余光一扫女人离开的方向,早已不见沈婠的踪影,凌云呆呆地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和脸颊,而这两个地方都是刚才沈婠碰过的。

有点烫。

……

晚餐吃鱼,胖头鱼。

神通广大的胡三爷直接打电话叫来一个大厨,半小时后,酸菜鱼出锅。

沈婠坐在沙发上,一边处理邮件,一边忍受香味折磨。

凌云坐着轮椅,低头收拾钓具,那认真的态度跟擦枪的时候无甚两样。

“什么味道?好香……”胡志北率先从二楼下来,紧接着权捍霆、邵安珩、楚遇江。

“酸菜?”

“有点饿了。”

沈婠见人到齐,放下电脑,径直往餐厅走,刚迈出半步,就被权捍霆拽着后领往回拉。

她今天穿了件短款棉质上衣,领口是松紧带,呈V字,被权捍霆这么一拉,松紧带直接连同整件衣服往上扯,惊鸿一瞥。

身后的权捍霆没有发现,站在旁边的胡志北与邵安珩也不曾注意,但凌云就在正对面,而且坐在轮椅上,视线本就矮了一截。

沈婠被扯过去的时候,他刚好抬眼,没有任何准备就看到了那样一幕。

目光微闪,双颊泛红,他慌乱地错开视线。

一切不过须臾之间,沈婠按住衣服下摆,然后扭头去瞪权捍霆,“拽我干嘛?”

“跑得太快。”

“你们是钢铁巨人,不用吃饭,但我饿了!”

哟,这是……在闹小脾气?

胡志北和邵安珩对视一眼,十分明智地决定不吃这盆狗粮。

“三哥,听说你找这个厨子花了不少心思……”

“那当然!人家祖上干御厨的,手艺绝了!”

两人一边聊,一边往饭厅走,溜得自然而然,清新不做作。

楚遇江摸摸鼻子,抬步跟上。

“咳……”凌云轻咳一声,“推我过去。”

楚遇江:“看在你是病号的份儿上,今儿伺候你一回。”

凌云也不说谢,他觉得那玩意儿矫情。

任由楚遇江推着他调转方向,一路往饭厅而去。

突然,凌云回头朝后面看了一眼,沈婠已经笑眯眯挽住权捍霆的手臂,而权捍霆则一脸无奈地说着什么,满眼纵容与宠溺。

“看什么?”

“……屠狗现场。”

楚遇江没想到冰坨子一样的凌云还有玩梗的时候。

啧,不得了!

厨师手艺很好,一道简简单单的酸菜鱼被他做出了极致的美味。

反正最后剩下的那点汤都让胡志北拌饭吃进肚子里了。

是夜,凌晨两点。

沈婠口渴,习惯性去拿床头的水杯,摸了半晌没够到,才猛然清醒她这是在南市,而非东篱山庄,身处的房间也并非她和权捍霆的主卧。

“怎么?”察觉到她的不安分,权捍霆闭着眼睛,音调略显沙哑地询问。

“想喝水。我下楼去倒。”

权捍霆愣了两秒,然后翻身坐起来,二话不说掀了被子,“我去。”

沈婠又累又困,不跟他抢。

一楼,厨房。

“爷?”

权捍霆回头,只见凌云坐在轮椅上也朝饮水机的方向过来,手里还拿着空的玻璃杯。

“大半夜渴了?”

“嗯。”少年点头。

权捍霆拿过他手里的杯子,接到八分满,然后递给他:“药吃了吗?”

凌云:“吃了。”

“记得按时。没有特殊情况,这几天都好好坐轮椅,不准下地走路,听见没有?”

“……哦。”您是爷,您说了算。

权捍霆又接了一杯,没打算自己喝,显然是给沈婠送上去的。

凌云目光稍滞,停留在权捍霆肩头,杀气毕现:“您受伤了!我叫楚遇江过……”

“叫什么叫?回来。”

凌云又转回去,目露茫然。

权捍霆脸上难得浮现尴尬之色,却伴随着唇畔一抹轻笑矛盾地并存,“咳……不小心划到,小伤。”

凌云不懂他为什么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权捍霆没有解释太多,拿上水杯直接走人。

留凌云一个人坐在轮椅上,满眼疑惑。

……

第二天,沈婠被生物钟叫醒之后,想了想,又倒回去多睡了一个钟头。

再次醒来,枕边已经没有权捍霆的温度。

她慢慢吞吞洗漱完,然后下楼吃早餐。

“早,小蘑菇。你吃的什么?”沈婠凑过去。

凌云动了动嘴唇,嘴皮上一层反光的油水,差点被呛到。

“牛肉面?”真香!

恰好作为御厨后代的大师傅转出来,手里还拿着漏勺,笑眯眯问她:“小姐早餐想吃什么?”

沈婠:“跟他一样。”

“好的,请稍等。”

十分钟后,热腾腾的牛肉面送到沈婠面前,“谢谢。”

“您慢用。”

她吃了两口,牛肉浓而不膻,面条劲道有力,火候刚刚好。

“他们人呢?”

凌云半晌才接话:“你问我?”

“不然?”

“……哦,在书房。”

“你怎么不去?”

凌云想了想:“爷说,我是病号。”

沈婠点头:“确实不该瞎掺和,好好将养吧,骚年。”

骚、骚年?

凌云双颊一红,有点委屈:其实他不是……

中途,沈婠挑面的时候,手滑,油溅到她衣服上,就在前襟的位置,她赶紧去擦。

油没擦掉,领口倒是因她粗略的动作下滑,露出脖颈,连接着锁骨,白是真的白。

凌云眼神一顿。

怎么她也受伤了?被划的?

他正准备开口问清楚,谁知沈婠放下筷子不吃了。

话又咽回肚子里。

昨晚,爷和她有发生争执吗?

没听见吵架或打斗的声音啊。

算了,一会儿问问楚遇江他们……

“小云,你怎么干坐在客厅?”电视不开,手机不玩,连最宝贝的枪也不擦了,难道……

不钓鱼改思考人生了?

邵安珩挑眉,与胡志北对视一眼。

“……爷受伤了。”凌云忽然开口。

“受伤?!”

“什么时候?!”

两人皆惊。

凌云:“昨晚。”

“伤哪儿了?”

他伸手指了指肩膀,然后画了个圈,意思是,这一片儿。

凌云不会撒谎,但老六今天确实神采奕奕,没有任何受伤之后该有的表现。

“咳……你说清楚,”胡志北坐到沙发上,看这架势,显然打算问个明白,“你昨天几点发现的?”

“夜里,两点三十二分。”

“能不能从伤口特征判断出何种利器?”

凌云回想昨晚的场景:“伤口很细,不深,像被什么东西划到,留下长长的几条。”

“几条?”

“嗯。”

胡志北挑眉,忽然想到什么,表情有点复杂:“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有四道并列的划痕。”

凌云点头。

这下,邵安珩也懂了,眼神有点一言难尽。

凌云还在懵逼茫然的状态。

“咳……”胡志北轻咳一声,语重心长,“小云呐,你也有十六岁了,对吧?这个大人的事呢,也该慢慢了解,不然以后要闹笑话的。”

“了解什么?”

“就……男人和女人……”胡志北挤眉弄眼,脸部器官都在传达同一个信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他豪爽归豪爽,但脸皮还没厚到直接把这种事拎到台面上讲。

凌云一知半解,“三爷?”

胡志北:“……”

凌云又转向邵安珩:“五爷?”

“咳……前段时间,你不是问楚遇江拿东西,做过功课了吗?”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还有什么不明白?

轰——

凌云双颊爆红。

胡志北见状,老怀欣慰:“看来,我们家小云长大了。”

邵安珩点头:“是该科普科普这些东西,不然整天对着靶子、沙袋,以后还怎么讨媳妇儿?”

两人对视一眼,胡志北笑呵呵,语带诱哄:“小云,三哥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邵安珩推着他往外走:“去了就知道。”

三人入夜之后才回来,胡志北和邵安珩笑容满面,凌云耷拉着头坐在轮椅上,脖颈那一片儿红得滴血。

沈婠打开门,见状,不由好奇:“去哪儿玩了?”

凌云把头埋得更低。

胡志北和邵安珩则笑而不语。

“……”什么鬼?

等权捍霆回到房间,沈婠忍不住揪着他问:“凌云到底怎么回事?”

“你别管,三哥和五哥带他上课去了。”

“上什么课?”

权捍霆凑过去,耳语一番。

只见沈婠的表情越来越惊悚,听完,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能行吗?别教坏小孩儿。”

“他已经满过十六岁,不小了。”

“……果然,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权捍霆啧声:“骂谁呢?”

沈婠撇嘴,没想到三爷和五爷,一个看似憨厚,一个假装正经,都是隐藏的老司机,居然带凌云去那种地方。

也亏他们想得出来!

“老实交代,”沈婠拽住男人领口,瞪着水汪汪的俩眼,故作凶狠,“你以前是不是也这么玩儿?”

男人瞬间警惕。

“凌云那种愣头青能跟爷相提并论吗?”他想表达的意思是,爷很牛,爷天赋异禀,爷无师自通。

可听在沈婠耳朵里,就成了——

“哦~你不是愣头青,看来没少经历啊?”似笑非笑,但眼神是凉的。

“瞎说,爷清清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