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一顿。
这架势不像来消遣,倒有几分上赶着找茬儿的意味。
不过这身形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
莫非……是老顾客?
沈婠直接叫住一个服务员:“郦……阿昙在吗?”
服务员警惕地将她上下打量一遍,“你是谁?找昙姐有什么事?”
“让她出来见我。”表情凛冽,音色冷沉。
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服务员眼珠一转:“现在是白天,昙姐要晚上才上班,你来早了。”
“是吗?”沈婠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
服务员咽了咽口水:“当、当然!像她们这种工作性质,都要晚上才出现,白天几乎不会来,有、有可能……晚上也不会来,坐台小姐也要休假……”
“编完了?”沈婠看着她,冷静的目光仿佛早就洞悉一切。
“我没编,是真……啊!你做什么?!”被猛然攥住手腕的服务员尖叫一声,整个人如同炸毛的刺猬,“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夜巴黎的后台有多大?”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双眸微眯,不可一世。
“知道就赶紧放了我,否则,我一旦开口叫人,你就会死得相当难看!不信就试试!”
不得不说宋景调教有方,连底层一个小小服务员撂起狠话来,也像模像样。
见沈婠目露怔然,还以为她怕了,服务员咬着牙,冷冷一哼,颇有几分气势在里面——
“还不松手?怎么,真想试试看?好,那我就成全……”
下一秒,手腕力道一松。
服务员抿唇,掩盖窃喜的弧度:“赶紧滚!”
深深看了她一眼,勾唇轻笑,沈婠转身离开,好像真的被对方一番威胁给吓住。
直到再也看不见女人的背影,服务员才惊魂不定地抚了抚胸口,“好险……”
她看了看周围,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她之后,才转身躲进角落里,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嘟声之后,电话接通。
“喂,昙姐!刚才有个女人气势汹汹跑来店里,说是……找你的。”
“找我?”女人的嗓音带着几分初醒时的沙哑,“有没有说具体什么事?”
“我没问,但多半来者不善。”
“人长什么样?”
“很年轻,肤白貌美大长腿,看穿衣打扮应该是富贵人家,不缺钱。一来就问你在不在。”
那头沉默一瞬:“……你怎么回她的?”
“就说你白天不在,晚上也可能不在。”
“对方信了?”
“我也不知道她信没信,但是人被我打发走了……啊!你怎么——”
那头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就只剩一片死寂。
郦晓昙心口一紧,神情骤凛:“喂?!小嘉?!能听见我说话吗?!喂?!”
她拿下手机,看了眼屏幕,通话还在进行,没有被掐断。
“喂?!小嘉?你还有没有再听?!发生什么事了?”
“……好久不见,还记得我吗?”等那头重新发出声音,却已不是原来通话的那个人。
郦晓昙举着手机,眼珠一顿,头皮发麻,半晌,才反应过来:“……沈婠?!”
“没想到你还记得我,想见昙姐一面可真难。”这声“昙姐”愣是被她喊出几分调侃的意味。
不用亲眼所见,光听声音就不难想象女人此刻似笑非笑的神情。
像个慈眉善目、两眼清澈的小菩萨。
可郦晓昙一点都不这么觉得,什么小菩萨,分明是个大魔王!
后颈袭上一抹凉意,瞬间戒备全开:“我不认为我们有见面的必要。”
每次遇到这个女人都不会有好事!
从第一次见面,沈婠拿钱让她销毁人事档案;再到利用她引路,闯进二爷办公室。
桩桩件件就像在悬崖边游走,玩的全是心跳。
听出对方声音的那一刻,郦晓昙整颗心就沉得没底了,她真是怕了这个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