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呵呵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一口,就着微弱的火光他扫了一眼身边的男人,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脸色有些阴沉,跟那个李海倒是颇有些相像,想必是李海的老子李山林了。
“不过,这对于金陵市委市政府,对于苏省的省委省政府来说更不是好事,一次全国性的商贸洽谈会,居然发生了这么恶劣的案件,让中央首长怎么看待苏省的省委领导班子?”
胡斐摇摇头,“而且,你更担心的是会不会有人,想借机把李海这些年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扒拉出来,从而牵扯到你自己吧?”
“我还年轻,现在就已经是武陵市委常委了,即便是因为这件事情,前途有所影响,但是,以我的年纪好好地沉淀几年,也未必是什么坏事。”
“你呢,你就不一样了,具体怎么个不一样你心里比我更清楚吧,我就不细说了。”
他的声音一顿,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所以,你说这件事情上面,我们两人谁更有主动权?”
中年男人阴沉着脸,目光死死地盯着胡斐的脸,那神情几乎要把胡斐吞进肚里才能让他高兴起来一样。
然而,他又必须承认这件事情上,他的底气比不上胡斐,而且差得太多太多了。
胡斐说得太对了,胡斐有的是时间,而他已经老了,虽然金陵市是副省级城市,他这个公安局副局长都是副厅级,但是,他的时间不多了,而一旦这事情闹得太大了,他背后的人肯定会把他抛出来。
而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让胡斐松口,要让胡斐明白,他最好不要做得太过分了,咄咄逼人对谁都没好处。
然而,胡斐这小子太狡诈了,甚至比一些官场打滚了几十年的老油条都狡诈,在这种当面锣对面鼓,彼此都清楚对方的劣势所在,这样的谈判最为艰难。
“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
“我说了,我想要一个公道。”
胡斐弹了弹烟灰,“第一,李海对我的下属们造成了极大的身心伤害,必须给予足够的赔偿,第二,所有参与殴打的人必须接受法律的制裁,第三,金陵市委领导公开向我的下属道歉。”
“不行,绝对不行。”
李山林忙不迭地摆摆手,“最后一条绝对不行!”
他之所以降尊纡贵地来跟胡斐谈判,就是为了不把事情闹大,胡斐的最后一条要求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你好好地想一想吧。”
胡斐呵呵一笑,伸手推开车门下车,“你有我的手机号码,想好了再给我打电话。”
说罢,下了车。
虽然说胡斐的本意不是这样,但是,一方漫天要价一方就地还钱,这是谈判之道,李山林肯定也明白这一点。
而且,如果早早地透露了底牌,李山林也一样不会感激他的,倒不如吓他一下,这样让他掏钱的时候,他还能痛快一点。
“叔,怎么办?”
开车的司机回头看了一眼李山林,两眼之中闪过一抹凶光,“要不然,晚上找人做掉他!”
“蠢货,这种副厅级领导干部你以为是一条狗呢,死了就死了。”
李山林抬手捏了捏眉头,“让市委公开道歉是不可能的,胡斐肯定也知道这一点,他只是在漫天要价,我也可以就地还钱,顶多是在赔偿方面多花点钱了。”
“他妈的,这小子太狡猾了,沾上毛就是一只千年老狐狸啊,这小子是个聪明人,这就好呀,基本上不要操心了。”
“现在要想办法的是怎么应付市委那些人跟我唱反调的人,头疼啊。”
“叔,那哥怎么办,还让他留在拘留所里?”
“不要提那个蠢货。”
李山林怒了,“就让他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让他接受点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