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趴着别动,其他事情不用管,哥当初在部队的时候可是新兵王,这点程度的越野对我来说屁事不算。”我喘息几口,两手搂住阿鬼的屁股蛋又使劲往上抻了抻。
“赵哥,其实你..其实你的做法特不明智的。”阿鬼咽了口唾沫,声音有些沙哑的低鸣:“我们在国外和人开战,如果遇到我这种..这种情况,一定会被抛弃,毕竟一个伤员需要动用至少两个健全人去救助。”
“你说的是盟友,咱们是兄弟,关系不一样!”我沉吸一口气,继续艰难的往前迈腿,我们可能迷路了,我背着阿鬼至少跑了一个多钟头,丝毫没有见到有什么小路,眼前始终都是白花花的棉花,丧气的颜色叫人没由来的心闷。
“赵哥,咱俩从认识到现在总共在还没吃过五顿饭,这么帮我值得吗?”阿鬼哭了,泪水顺着我的脖颈往里灌,我能感觉的到凉冰冰的,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哪怕就吃过一顿饭,你是我王者的人,老子就得对你负责!今天就算不是你,换做任何人一个人,我都会和他共进退!”我咬着牙“吭哧吭哧”的粗气:“哥是个粗人,不懂什么运筹帷幄,我就知道我拿命对兄弟好,兄弟肯定也会对我拼命好...”
因为跑的太匆忙,我一不小心踩到一个小坑里,我俩全都摔倒在地上,阿鬼仰头躺在地上,朝着我摆摆手:“哥,歇一会儿吧,我知道你累了。”
“我不累,咱们继续走,我肯定能把你带回去!”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将阿鬼扶到我后背上,结果没跑两步,我再次摔倒,这回无论我怎么用力都没能再将阿鬼扶起来。
“哥,我兜里有白酒。我想喝两口..”阿鬼四仰八躺的挺在地上,朝着我轻声道。
我坐在他旁边,从他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军用水壶,拧开口递给他。
阿鬼仰脖灌了一口,脸色潮红的看向我微笑:“哥,一开始兴哥让我们全部归顺王者的时候,我还觉得特不服气,感觉你们就是一帮盲流子,跟我们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现在我服了,真的服了!”
“服了以后就他妈好好为我办事。”我抢过来阿鬼手里的水壶,也“咕咚咕咚”灌下去几口。冲着他道:“歇一会儿,咱们继续赶路,跑了一夜警察都没找到咱们,说明咱们肯定脱离了包围圈,坚持坚持,咱就能得救。”
阿鬼再次剧烈咳嗽,伴随着嘴边溢出的血沫子,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他艰难的用两手撑着地面,一眼不眨的看向我:“哥,我家是陕北的,杰哥知道我的情况,我一共哥仨,上面一个哥哥先天性脑瘫,底下有个妹妹长得太胖,到现在还没有对象,我这辈子最惦记的就是他俩,如果我走不出去,能不能让杰哥把属于我的那份钱,送到我哥哥妹妹手里。”
我这才注意到,阿鬼胸口的地方也鲜红一片,好像也中了枪。
“只要咱们这次出去,我特么帮你找最好的医生治你大哥,给你妹子介绍帅气的小伙当对象。”我咬着牙,眼睛不由自主湿润了。
“咳咳咳..好,谢谢你赵哥。”阿鬼胸口剧烈起伏,两只手撑不住地面,干脆平躺下来,嘴边的血迹越淌越多。
“来,兄弟!再喝一口,咱们出发!”我把水壶递给阿鬼。
阿鬼半晌没有伸手,只是呼吸特别微弱的喃呢:“走不动了..我想回家..”
半分钟不到,他停止了呢喃,眼睛也缓缓闭上。
一阵凉风嗖嗖的吹过,阿鬼的衣服跟着风一阵摆动,我盯着阿鬼注视了很久。泪水止不住的蔓延下来,抓起水壶仰头“咕咚咕咚”的往嘴里倒,无意识的嘟囔:“你不喝,我喝..我他妈自己喝!”
漫无边际的棉花地里,我宛若木头桩似的呆滞的坐了整整一夜,直至凌晨天灰蒙蒙亮的时候,我解下来皮带,将阿鬼扶到我后背上,然后拿皮带将我俩牢牢系在一起,两手拖住他的大腿,神经病似的自言自语:“阿鬼,哥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