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海清花园的项目，真的有把握么，我看着你那策划书里不少东西有点语焉不详？”

周虎臣毕竟还是纵横商场多年的大拿，一眼就看出了陆源在策划书里故意省略的一些东西，只是刚才在张正源面前，尤其是张檀雅还在的情况下，他也不好问，现在单独两人，他可以直接开口。

陆源微微一笑，开口道：“周叔，你觉得我在前期愿意投入自己几乎全部的身家，心中对于这事，把握会是多少？”

周虎臣闻言，轻笑着摇头，指着陆源道：“你小子……我本来还想让正源公司替你前期垫资，想不到你直接一刀宰这么狠，要这么高的收益，老张估计心痛的都在滴血了。”

陆源嘿然笑道：“周叔，这事可怪不得我，商人逐利而已……”

商人……

周虎臣听到陆源的话，哑然失笑，看到陆源这个年纪的少年，一本正经的说商人如何，就感觉有些啼笑皆非，还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他将车停在了路边，降下车窗，摸了摸口袋，发现没烟了，还没等他问陆源要，陆源已经很狗腿的将烟递了过来，顺便将烟给他点上。

周虎臣吸了口气，深深的吐出口气，眼中似乎有烟云变幻。

“当年我和张正源是同个建筑队出来的，我十七岁出来搬砖，从小家里没吃的，营养不良，身体弱，张正源比我大十三岁，老光棍一条，有时候我干不动活了，他就帮我干，被人欺负了，也是他帮我挡着……”

“建筑队换了好几个，我们俩都是在一起扛活，后来他结婚了，我也准备出来单干，之后他也自己做了个小建筑公司，我们俩也一直搀扶着前行，记得有一年，我做的一个工程摔死了人，对方家属张口就要赔五十万，当时我是全部身家垫进去了，哪里还有钱赔，最后还是张正源给我送来了五十万现金！”

周虎臣弹了弹烟灰，脸上依然冷静，只是声音之中已经有些异样。

“我后来才知道，他为了帮我凑这钱，将自己刚买的别墅直抵押给了做高利贷的……”

“所以，商人逐利可以，但人一定要懂得有所为，有所不为。”

周虎臣掐灭香烟，回过头，望向陆源，笑了笑，道：“人老了，就容易感慨，你不要误会，我并不是说你做的不对，你能想出这个策划书，并且愿意承担这个风险，要拿走这个利润，也是应得的，没有什么百分百的把握，承担风险自然就要获取利益！”

陆源微微点了点头，他能理解周虎臣和张正源之间的情感，也许在上一世之中，海清花园没有完全卖出去，正源公司也没有倒闭，最终也应该是周虎臣出手相助了吧。

只是当时已经在虞县开始新商业中心建设的新都集团，是怎么挤出这四千万来的呢，都是不可知的了。

不过陆源心中暗自道，如果等周虎臣以后落难了，自己也愿意拿出自己全部的身家，来做这一场傻事!

“走了走了！”

周虎臣关上车窗，油门一踩，朝新都商场那边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