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着,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突然响起一片喧嚣之声,好像聚了不少的人。其中一个白大褂出去看了一下情况,一问才知,原来今天来了一些实习生,要参观一下死刑是如何实施的。
这些人被迎了进来,有男有女,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脸上透着青涩的稚嫩和兴奋的期待。在白大褂的引领下,这些男女围在了我的床前,个个好奇地打量着我。
我也算是服了,本来要死了就心里不好受,现在竟然还要让人参观。我这究竟是倒了什么大霉!
这帮实习生应该是第一次见死刑犯,各种杂七杂八的问题不绝于耳。
“老师,什么时候行刑?”
“老师,我看课本上说,死刑犯在临死前都会特别紧张,又哭又嚎的,他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个傻子?”
“老师,死刑的步骤,课本上已经教得很清楚了,可我们还没有亲自实验过。一会儿可以让我们试试吗?”
嚯,这帮人倒是胆子不小,说起杀人来也能面不改色。
不过也是,一般人哪能干得了这种活儿啊?
白大褂耐心回答着他们的问题,说:“有些死刑犯的心理素质挺好,而且也做好了死的准备,所以表现要淡定些。不过这只是表面现象罢了,我干了这么多年,死在我手上的犯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有些是装得不错,还能和我们谈笑风生,但当注射器拿出来的时候,没有一个真的可以淡定,你们一会儿就可以看到了。”
白大褂说完以后,还将这帮实习生带到操作台前,给他们讲解了一边死刑所需要的步骤,第一步要打麻醉剂,第二步要打肌肉松弛剂,最后一步才是心跳阻滞剂,这样犯人就会死了。
实习生说:“这些东西课本上都有,我们想亲自实验一下。”
白大褂说:“这可不行,谁来行刑都是有规定的。出了问题也有责任人。”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实习生里有个长得俏生生的女孩,悄悄挪到了我的床边。这个女孩也是二十来岁的模样,皮肤白皙、眼睛很大,看着就让人很是喜欢。
呃,我都快死了,还关注人家长得怎样实在有点莫名其妙。
女孩眨巴了几下眼睛,定定地看着我。
我也定定地看着她。
实话实说,临死前还能看看美女,倒也算是不错的待遇了。
女孩突然开口:“哎,你真的不怕死吗?”
我说:“怎么不怕。我怕得要死。”
“可是我一点都看不出来,你和课本上写得一点都不一样。”
“你过来听听我的心脏,就知道跳得有多快了。”
女孩犹豫了下,还是慢慢靠了过来,将脑袋贴在了我的心脏上面。她的脑袋就在我的眼前,好闻的发香顿时侵入我的鼻尖,让我很是享受地深深闻了一下。
然后我又努力挺起脑袋,“啵”的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你真好看。”我轻轻说了一句。
“啊!”
女孩吓了一跳,顿时惊叫起来,同时身子也一蹦三尺高。
正围在操作台前的白大褂和实习生们也吓了一跳,纷纷奔了过来询问她怎么回事,而我则哈哈哈大笑起来。其实这样轻薄女孩的行为,我以前可是从来都不做的,哪怕就是和孙静怡、郝莹莹她们几个在一起,也是经过她们同意之后才会去做什么;但是现在,反正我都快要死了,当然心里想做什么就真的做什么,也算彻底放飞自我。
我想亲她,那就亲喽,反正她长得好看,便宜不占白不占。
在我的大笑声中,女孩红着脸庞,讲述了一下刚才的事。白大褂和一帮实习生都很意外,没想到我一个死刑犯竟然还有心思做这种事,戴眼镜的白大褂更是怒火中烧地说:“实在太过分了,老夫做这行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人!既然如此,老夫今天就违反一次规定,让你来给他执行死刑!”
白大褂一边说,一边指向刚才被我亲过的那个女孩。
女孩一下愣住,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啊,我吗?”
“对,你!”
白大褂一边说。一边看了下墙上的钟,说正好,时间到了,咱们开始行刑!
白大褂转过身去,走到操作台前,开始摆弄起药品和注射器来。一帮实习生又围过去,同时也对刚才那个女生十分羡慕,说她的运气实在太好,参观一次都能亲自上手,没有白被亲上一下等等。
那女孩依旧红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好了,这是麻醉剂,先给他打进去!”
很快,白大褂就准备好了第一支注射器,并交到了女孩的手里。
刚才听他们的谈话,我知道这帮实习生曾拿动物做过实验,也拿人的尸体做过实验,不过对活体下手还是头一遭。这个女孩紧张极了,握着注射器,哆哆嗦嗦地来到我的身边,白大褂和一帮实习生都站在她的身后,给她加油鼓气。
“不要紧张,你可以的。”白大褂安抚着她。
女孩把注射器举起来,对准了我的胳膊,但是并没有打下去,而是抬头看着我。
我则微笑地看着她。
我不光笑,还说:“没事,打吧,你可以的,相信自己。”
说实在的,死在这样一个好看的女生手里,比死在那个老头手里要强多了。
“你真的不害怕吗?”女孩问我。
我摇摇头,说真的不怕。
又说:“我亲过你啦,死而无憾。”
听到我这么说,女孩的脸更红了。
“不要和犯人过多交谈。”旁边的白大褂适时提醒。
但女孩并没有听他的,而是继续问我:“你宁肯死,也不愿意做皇帝吗?”
我本来是微笑着的,但是听过她这句话后,两只眼睛顿时就瞪大了。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女孩突然猛地回身,以手作刀,以极快的速度举起、斩落,动作行云流水、潇洒十足,“砰砰砰”几下过后,现场的那些白大褂和实习生便都倒了下去,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对,只有一个人还站着,就是那个戴着眼镜的白大褂,他的资格最老,好像是这里的头儿。一群人都倒下去后,只有他还站在原地,不用说,他整个人都傻了,哆哆嗦嗦地对那女孩说道:“你,你…;…;”
女孩却仍不理他,反而对我莞尔一笑,轻声说道:“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阿蔓!”
说完这句话后,那女孩便快速走出门去,瞬间就消失地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看着倒了一地的人,以及依旧站在原地发抖的白大褂,我的心中无疑掀起了惊涛骇浪,震得我整个脑子都木掉了,完全反应不来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门口再次响起了脚步声。
沉重,而霸气,每一下都像是敲在心房上面。
很快,这个人就来到床前。
他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衣,面上也蒙着黑色的面罩,只露出一双极其凌厉的眼。
左边眼皮上面还有一道醒目的刀疤,触目惊心。
其实不用看这刀疤,单看这人所散发出的气场,我就知道这人是我舅舅,小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