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儿许久没见到青儿了,心里想她得慌,自然就应了,瞒着丰儿,穿着贾环的衣服打扮成小子模样,出了角门就上马车,看到王仁也在车上,还没来得及问话呢,王仁就取出单聘仁给他的麻药来,捂在她嘴上,不一会儿就迷晕过去,贾环这才发现,那小丫头早中了王仁的手脚,看似靠在车角落里,实则也早就迷翻了。
“王仁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不行,被老爷知道是要打死我的!”贾环惊叫道。
“嘘!你再嚷嚷,可就真被人知道了!”王仁一把捂住贾环的嘴巴,又是威胁又是诱惑的开导他道:“不这样她们若是不理解我们的好意,闹腾起来,此事岂不是败露了,那时姨老爷就算不打死你,官府也比不会放过你的,现在既然已经做了,就别再后悔,后悔也已经晚了,巧姐儿若是告诉你琏二哥,说你欺骗她,给她下药,你有几张嘴说得清楚呢?以贾琏的脾性,他还不要你的小命?好了,别担心,横竖有我呢,你就等着拿银子就好。”
贾环现在唯一想的就是别被人知道,心里害怕得要死,哪里还有半点主意,只好跟着王仁一条道儿走到黑。
却说王府里四下里寻找王仁,却没想到他会去贾府,可也是,按照常理儿,就算王仁去了贾府,奴才们也会告诉他王子腾去了的消息,只是,却没有人想到,贾府的奴才们谁会知道他父亲病故他竟然不晓得呢?
他和贾环两人并没有去单聘仁家,而是径直去了忠顺王爷府上,打听得藩王住在城北驿站,于是,赶在天黑前把人送到驿站,那藩王家的妇人看到两个小姑娘的情形,就知道是拐骗来的,不敢自作主张,就去禀报藩王,听说有人把女孩子迷晕了送来,藩王大怒,这不是明摆着要让败坏自己的名誉吗。
怒气冲冲的出来看究竟何人如此大胆,巧的是王仁和贾环两个人憋了一路的尿,刚好内急去小解,王爷就掀开车门帘子看了一眼,那个大些女孩子也还罢了,刚到金钗之年的女孩子眉若染黛,粉嘟嘟的一张小瓜子脸儿,小嘴儿红得就像樱桃一样,看得藩王心猿意马,哪里还记得做人的原则和国家法度。
王仁和贾环小解出来,被人带去见藩王,王爷厉声喝斥道:“大胆狂徒,天子脚下尔等就敢无视国法,胡作非为!左右把这两个拐卖妇女的狂徒给我绑起来,送金陵府查办!”
王仁一听坏菜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道:“王爷息怒,原是单聘仁有意做媒,说了许多王爷的好处,我才把自己的外甥女儿送来,那个大点的是她的丫头,因有几分姿色,也一并送来,好随侍外甥女儿左右,王爷若喜欢,也一并收为屋里人,我外甥女儿也不至于太孤单。”
王爷本欲问清楚有没有外人知道他们的作为,打算把他二人悄悄儿给解决了,这会儿一听是单聘仁介绍来的,倒不好对他们下杀手。
听王仁说自己是小姑娘的亲娘舅,若真是这样的关系,不过是买卖小妾的事情,倒也没什么大了不起的,就按先说的,花几两银子完事儿。
“你真是小姑娘的娘舅?请问贵姓?”王爷的语气变得客气了一些。
“在下王二,在京城做点小买卖,外甥女儿名叫巧姐儿,这是她的生辰八字。”王仁长出了一口气,觉得报出自己的真实家门,觉得辱没祖宗,因此上撒了谎,陪笑道:“在下怎么敢欺骗王爷?是真是假,王爷把巧姐儿弄醒一问就知道了。实在是她娘因病去世,他爹要娶后母,我担心外甥女儿受虐待,这才急着给她寻个好人家嫁了,免得将来在家里受委屈。”
贾环早吓得魂都没了,好在刚去尿过一泡,否则,早吓得尿裤子了,这会儿跪在地上只是瑟瑟的发抖,由了王仁瞎掰,哪里说得出半个字来。
“既然是做娘舅的好意,就该好好儿给姑娘解释清楚,为嘛要这样对待她?”王爷想着那小姑娘的娇弱样子,心里不由软得一塌糊涂。
“姑娘太小,七月初七才刚满十二岁,哪里明白事理?只是哭闹不愿远嫁,所以,我才出此下策。”王仁说着,竟然抹起眼泪来,哽咽着说道:“实话不怕王爷笑话,我这外甥女儿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也知书达理,并非一般的女孩子可比,若非在下生意亏了本钱,没钱养家,我早接到自己家里养着,也不会让外甥女儿远嫁......”
“我看你们的衣饰就不像是穷家小户的公子,果然是家里突然遇到困难,你身边的公子是谁?他不像是你的家奴呢。”王爷指着贾环问道。
“回王爷,这是我表弟环儿,舍不得巧姐儿远嫁,正伤心呢,所以,多有失礼之处,还望王爷海涵......”
他这一说,贾环的眼泪还真就扑簌簌的落了一地,他一则是恐惧,二则是觉得对不起巧姐儿,三则也是想起远嫁的姐姐探春,所以,撑不住伤心起来。
贾环不过才十五岁的孩子,自然不像是奸诈之徒,他伤心又是情真意切,那藩王自然是不在怀疑他们的话,又问了丫鬟的名字,说是叫蝶儿,巧的是和王爷死去的二房夫人一样的名字,王爷越发信了这就是缘分,于是,吩咐准备晚宴,招待了王仁和贾环一顿,也没有惊醒巧姐儿她们两个女孩子,由着她们睡去。
由于城门已经关闭了,王仁和贾环就放开怀大醉了一场,在驿站睡了一觉,翌日直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那藩王的车队已经提前出发了,好在藩王念及他是巧姐儿的娘舅,在他枕头下塞了一张银票,正好是一千两银子,王仁自然不会声张,便悄悄儿收了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