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东悦的左臂枕在自己的头下,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指,在玩弄。
苗盈东看到她长久没有反应,微侧了一下头。
“你—你这个毛病是什么时候染上的?怎么染上的?”邱东悦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老了!各种毛病频出。全身器官都该换了。”苗盈东还在翻书。
不过,邱东悦听到书一张一张地翻过,可是他并没有在看。
“我只有一颗心脏。”她说。
“怎么?”他问。
“如果我有两颗,就会给你一颗了!”
苗盈东没说话,只是唇角上扬,轻笑了一下。
“我出去一下!”接着苗盈东给邱东悦关了灯,出去了。
邱东悦听到窸窸窣窣的换衣服的声音,他关门的声音。
这都大半夜了,他出去干嘛?
可是邱东悦想走也走不了——没有衣服穿。
她起身,拿了一条浴巾裹住自己,去了阳台。
自己的内衣,衣服都晾在上面,是他晾上的?
隐约记得,以前这种事,他从来都不干的。
她还有一个疑问,内衣究竟是他用手洗的还是洗衣机?
她以前给他洗的时候,从来不用洗衣机的。
邱东悦把内衣内裤拿下来,用吹风机吹干了,穿上的时候,还温温热热的。
她又找了他一件衬衣穿上,下面用一条被单裹了起来,当裙子。
虽然镜子中,她穿他的衬衣又肥又大,可是也显得她娇小玲珑。
自己的毛衣还有外套,都在阳台上晾着,肯定是出不去的。
邱东悦不知道他去干嘛了?
她又拿了他一件大衣,穿上了,准备出去继续找晟。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很想看看他家的密码换没换,输入老密码一试,门竟然打开了。
看起来是没换。
苗盈东在路上的时候,问了徐倩季红家的地址。
徐倩问了那个老板,告诉了苗盈东。
苗盈东去了季红的住处附近。
他已经从邱东悦和宋阳的电话里,听出了个大概。
晟丢了。
他在车里观察,这栋楼的对面,是一条很宽很宽的马路,对面是另外一栋不高的楼。
他下车,上了这栋楼。
他是走楼梯上去的。
深更半夜的,他不害怕。
很快走到了顶楼。
他开始叫,“晟,晟!”
他开始找,在一个很大的水箱里面,晟躲在里面,在哆嗦,浑身发抖。
夜半时分,晟浑身都是雨水,像是落汤鸡一般。
如今雨已经停了,不过天气还是很冷。
晟没见过苗盈东,他不认识。
但是,这么一个高高大大,满身矜贵的男人来找他,他问了句,“你是谁?你认识我么?”
果然是晟!
“我来找你的。跟我来吧。”
晟的腿都已经麻了,苗盈东扶着他,从水箱里出来。
刚刚出来,他就一下子抱住苗盈东的腰,哭了出来。
很多的话,他说不出来,只能哭。
“走了!”苗盈东扶着晟的肩膀离开。
上了车,苗盈东拿了一床很厚的毯子,让晟坐在车后面,把毯子盖在身上。
晟睡着了,毕竟经历了一晚上的风雨还有母亲的打击。
睡梦中,晟叫了一句,“姐姐,姐姐——”
接着又哭起来。
苗盈东把车停在了路边。
“你坐到前面来!”
晟乖乖地坐到了副驾驶座上,他的头还朝着苗盈东手的方向歪了歪,很依赖的样子,接着他叫了一句,“叔叔!”
叔叔?
的确,他比晟大了差不多二十岁,叫叔叔,不过分!
刚才晟一个人坐在车的后面,一个人非常孤单,现在他没有困意了,想跟苗盈东说说话。
“叔叔,姐姐呢?”晟问。
“邱东悦吗?”
“嗯。”
“她在我家。你去了就能看见她。”
“哦。叔叔,你是姐姐的什么人呢?”晟又问。
“我—我是她的——”苗盈东怎么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了,“我是她的——领导。”
晟不懂领导是什么意思,只是茫然地点头。
“你在委内瑞拉过得怎么样?你和你姐姐?”苗盈东又问。
“嗯,很好啊。姐姐每天都学习,打拳,去公司。”晟说到。
苗盈东忍不住笑着问到,“打拳?就她?”
“嗯,叔叔,你别看不起姐姐。姐姐打拳打得很好的!我姐姐很厉害的,我每天晚上都跟姐姐还有哥哥睡觉。”晟又继续说到。
“哪个哥哥?”
“宋哥哥。”
“一起睡?”苗盈东又问,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