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上村口泥路,左踝子骨又被金钩钓上。
钩深入骨,是撕心裂肺的疼痛,每跑一步,都像扯断了肝肠一般。
四肢有三处被挂了金钩,仅余一条右腿完全,卖桃的像瘸了腿的蚂蚱,不住的往村屋的空隙间跳跃。
眼见着就要闯入一扇窗子,卖桃的突然跌倒,被别人向后面拖去。
金钩后面有丝线,卖桃的从来都是夜兰手的提线木偶,刚才任由他逃出这么远,只不过是猫捉老鼠的游戏。
钩子埋在皮肉里,丝线扯动时,痛彻入骨,没有人能对抗这种疼痛,卖桃的也不行。
只能凄惨的顺着丝线的力,颤抖的向夜兰手爬去。
“我不过是一个快要老死的宵小,不该遭这份罪。”
卖桃的已经见到了夜兰手,他在苦苦哀求。
“宵小?”夜兰手轻笑:“你将自己说的真文雅。”
说话之间,夜兰手已经在指间拈起了一对金钩。
卖桃的想护住自己的咽喉,不让它暴露在金钩之下,奈何双手却抬不起来。
金钩闪的寒光,卖桃的一声长叹:“我没做过大奸大恶的事,罪不至死。”
“杀人算不算大奸大恶?”他的话,惹夜兰手蔑笑:“你刚刚在林子里,不是还杀了一个人吗?”
没错,是卖桃的亲手打出暗器,刺入美妇人的咽喉。
“我若不杀她,她必杀我。”卖桃的气力全无,似乎已经认死,但还在求饶:“夜兰手是成名的赏金猎人,我在通缉榜上只值二十两银子。”
夜兰手甩出指尖的金钩,又锁住了他的右踝子骨,好笑的说:“二十两银子,已经够我买几千支鱼钩了。”
在夜兰手眼里,卖桃的这条人命,只值一些鱼钩钱。
“我怀里有一棵千年金灵芝,至少能卖一万两。”
只要夜兰手是为了钱,这也许是个救命的办法。
卖桃的四肢被金钩钉满,夜兰手的指尖又现出一对金钩,这次再出手,锁住的恐怕是咽喉。
卖桃的闭上眼睛,这是他现在唯一能为自己做的事。
目光中透出杀意,金钩立时就要出手,耳畔却响起脚步声。
脚步沉滞而杂乱,是不会武功的人,这人举着火把,边跑边叫:“杀人啦,杀人啦!”
小村子的宁静,被他这么一闹腾,所有的狗都跟着狂吠。
有几家村屋的主人,燃起了油灯。
举着火把的人看似在逃命,却慌不择路的跑到夜兰手与卖桃的中间。
夜兰手如果想制住他,只是眨眼的功夫,可她却没有出手,只想看看这人能闹出什么玄虚。
火苗烧断了丝线,卖桃的已经摆脱了被提线的局面,这人将火把摔向夜兰手,架起卖桃的就跑。
他步履凌乱,没有半点轻功的底子。
凭这种身手,也想在夜兰手的眼皮子下救走人?
他搀扶着卖桃的,向一间村屋里跑去。
夜兰手好笑的跟着,想看看这人到底是卖桃的同党,还是一个侠客?
他带着卖桃的进了一个院子,躲进村屋,反手将屋门关上。
夜兰手推开院门,想步入村屋,却发现满院子的荆棘铁钉,如果踏错了一步,就要刺穿脚掌。
可他刚刚携着卖桃的进屋时,丝毫不见慌乱,难道这些荆棘铁钉是他摆下的阵法?
夜兰手停住脚步,隔院相顾:“把人交出来,我放过你。”
“死也不交,有本事你就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