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仁闻言,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然后苍凉的叹了口气,道:“不用返回邺城了,老夫如今失去了最厉害的一批人手,在曹丞相那里形同废人,这次我们来邺城的目的,其实就是与洛阳的袁云互相较量,如今我们已然输了,现在去邺城不过是遭受白眼罢了。”
说到这里,曹仁稍微停顿,转瞬就站起了身来指了指北方许都的位置,接道:“我们直接返回许都,补给可在陈留进行,如今曹真镇守那里,肯定不会亏待我们。”
这次曹仁再次停顿了一下,然后回头看了眼狼狈不堪的属下,接着就是再次的一声长叹,道:“你们也跟了老夫这么多年,这次咱们败下阵来,不如就干脆退出好了,日后你们且随老夫去种田,老夫自然保证你们一家老小的生活。”
一众偏将见主将已经如此心灰意冷,各个都心里滋味奇怪,他们可不想真的回家种田,已经打了半辈子的仗,现在让他们又恢复成一名田间的老农,自然是不甘心的,只是眼下曹仁既然如此说了,也只能点头答应,希望这位眼前的主帅后面可以改变主意。
一行几百人就此放弃了东方的邺城,而改道向着北方的陈留而去,如此走了三日,虽然缺乏粮草,但是军中不乏猎人高手,食物倒也可以勉强支撑。
第四日终于靠近大河了,所以曹仁下令提前扎营,好保留体力第二日过河,与此同时也派出斥候前去陈留报信,希望曹真可以带人过来接应。
傍晚还没到,曹仁的营地已经修建完毕,只是整个军队随着曹仁的意志消沉,也显得非常萎靡不振,营地修建的马马虎虎,基本就没了什么章法。
曹仁见此也懒得理会,他现在是真的心灰意冷,只想着返回许都后,就跟曹丕请辞,然后告老还乡,如果曹操还念旧情,兴许还能保留他的爵位,那就再好不过了。
等到天色全部暗淡下来后,曹仁在营帐内正在品尝着士卒猎回来的山兔,却突然听到营地边缘传来一阵骚乱之声,转瞬就发现火光四起,以他多年的经验,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被敌人偷袭了大营。
等到曹仁冲到营帐外时,只见火光之中一片混乱,大批蒙着脸面的人已经冲进了营地,现场一片混乱,而自己的亲兵这几日不仅需要赶路,食物还十分匮乏,早就没了什么体力,被这些人一冲就全部溃散,显得毫无还手之力。
突然,只听一人高声喊道:“奉曹丞相命令,诛杀罪臣曹仁,阻挡者皆为死罪!”
此话一出,所有曹仁的士兵都减缓了自己的动作,尤其是曹仁的几名副将,他们甚至开始阻拦手下士卒上前反抗,这几日与曹仁一起,这些人多少都感觉到了那种死气沉沉的味道,希望这种东西一旦没了,那么消失的东西就不仅仅是忠诚了。
那名喊话的骑士,见没多少人阻拦了,于是纵马狂奔,带着其他几名骑士瞬间来到了中军大帐处,此刻正好看见曹仁一脸莫名的站在原地,于是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
曹仁只感觉脖子口一凉,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他此刻却已经不再是满心的凄凉,而是无限的愤怒,因为这些人绝对是伪装的,以他对曹操的认知,很清楚那个命令绝对是虚设的,这些人来到营地内,不过就是为了取他的项上人头。
种种念头在曹仁的脑袋搬家之前不断闪过,终于有一个震惊的念头终于冒了出来,这些人是司马懿派来的,如此斩下他曹仁的人头,然后再嫁祸给袁云,这绝对会让曹操震怒。
可笑!
可笑自己最后就剩下了这点可以利用的价值,曹仁这个念头升起时,已经看见了自己正喷洒着鲜血的脖子口,一切就在这一刻结束了。
司马冲斩下了曹仁的脑袋后,稍微回头看了眼营地内,见所有曹仁的士卒都放下了兵器,这才对着身边的一个随从吩咐道:“一个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