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5、破军(2 / 2)

想要用战争的方式杀死苏乙和张三丰这样的高手,就必须有一群武林高手缠住他们,不让他们离开,不断消耗他们的内力,再用大军合围,不惜牺牲,方有可能成功。

“若是孑然一身,自然不惧千军万马。”张三丰叹了口气,“可惜人活世间难免有羁绊,活得越久,为别人考虑就越多。有了诸多顾忌,原本不怕的事情也会开始怕了。”

苏乙看了张三丰一眼,笑道:“好在今日我并无顾忌。”

“巧了,老道也没有了。”张三丰捋须笑道。

此时,大军已彻底合围,眼看敌人已搭弓引箭,似乎只等一声令下就万箭齐发。

“先下手为强?”张三丰道。

“擒贼先擒王!”苏乙道。

“善!”张三丰欣然一笑。

两人相互一点头,齐齐纵跃而起。

“放!”

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喝。

下令这人身穿铁甲,腰间挂着弯刀,身形魁梧高大,眼神犀利有神,气势威武自信。

此人便是王保保,汝阳王察罕特穆尔的义子扩廓帖木儿,王保保不过是他的汉名。

嗖嗖嗖……

随着王保保一声令下,半个天空都仿佛黑了下来!

很难描述这末日般的场景,密密麻麻的黑点铺天盖地而来,任何生命在这样恐怖阵仗下,只怕都要瑟瑟发抖。

因为这根本避无可避,躲无可躲!

“妹妹,你放心,无论欺负你的是谁,今日都必然难逃一死!”王保保冷笑说道。

赵敏笑道:“有哥哥在,小妹自然无惧。”

虽然嘴上这般说,但心中却仍有些忐忑。她看向前方,轻咬嘴唇。

“苏乙,我又希望你死,又希望你能逃出去,别这么容易就死了……”

她的武功虽不弱,但毕竟没有到达“质变升华”的地步,自然想不通寻常血肉之躯怎能从这般密集箭雨中存活下来。

这根本不可能抵挡,也无法躲避。

然而张三丰和苏乙又何须去抵挡?何须去躲避?

眼见万箭齐发攒射而来,他们不但不退,反而进一步加快了速度!

箭矢在半空划出弧形抛物线,而苏乙和张三丰赶在箭矢落下前,便已齐齐抵达弧线之内的范畴,数不清的箭矢在他们身后“簌簌”插在地上,密密麻麻瞬间铺满,而两人却分毫无损,马不停蹄冲进了战阵。

刹那间人仰马翻!

寻常神箭手射箭需要瞄准目标再射,但战阵之中射箭并非如此,是要把箭矢抬高四十五度向半空攒射,这样就可以避免误伤前面的战友,同时使得射程更远。

至于准度——

如此密密麻麻的箭雨,需要什么准度?

苏乙和张三丰就是利用战阵远程攻击的这个特征,躲过了万箭齐发,他们的速度都快到了极致,尤其是在骑兵战阵中,两人一路如穿花过柳,所过之处惊马跳跃,惨叫连连,混乱不堪。

若从高空俯瞰就会发现,一左一右两道洪流飞快往战阵中间流动,“浪头”到哪里,哪里便人仰马翻,原本井然有序的战阵瞬间也变得混乱,根本锐不可当!

原本自信飞扬的王保保都看呆了,他惊恐失色,颤声叫道:“这不可能!这岂是人力所为?这……他们是妖怪!”

他不是没见过武林高手闯战阵,但一般情况下都是刚开始会造成一定损伤,但很快就会被密密麻麻的士兵围住,然后被乱刀砍死或者乱矛戳死。

可像是苏乙和张三丰这么“丝滑柔顺”,一路所过没有丝毫滞涩,速度分毫不减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赵敏和圆真也惊呆了,只觉遍体冰寒。

这真的是人可以做到的事情吗?

“快!变阵!挡住他们!挡住他们!”王保保到底是久经沙场的大将,很快稳住心神,调兵遣将去阻拦苏乙。

不过之前的自信,此刻都化为了凝重。

“敏敏,你先离开,这里交给哥哥!”他沉声道。

“哥哥一定小心!”赵敏咬了咬唇,“此二人不能以常理度之,要小心他们夺帅抢旗!”

“放心,我是谨慎的!”王保保死死盯着战阵,咬牙恶狠狠道,眼神就像是饿狼般凶狠。

一边的副将很有颜色的让手下让出两匹马来,赵敏和圆真上了马。

赵敏勒马回头,眼神复杂地看了眼仍没有丝毫停留或者缓慢下来的其中一道洪流,心中道:“苏乙,若你今日不死,今日我如丧家之犬窜逃之辱,来日必报!”

“郡主,走!”圆真催促道。

“驾!”

两骑飞奔离去。

王保保没有再关注他们,而是沉着指挥,让战阵变幻分流,围杀苏乙和张三丰,并且从中间隔开并引导他们渐行渐远,不让他们合流一处。

此人的确是很有本事,他的指挥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苏乙和张三丰虽仍奋力在战阵中冲杀,但速度已不知不觉缓慢下来,而且两人到底被密密麻麻的战阵误导了方向,一左一右向两边杀去。

“落帅旗!”王保保吩咐道。

他怕高高耸立的帅旗会给这两人指引,干脆直接让手下把旗子落下来。

但为了避免手下将士误判,他立刻让传令官以旗语通知四方,让他们继续围杀张三丰和苏乙。

某一刻,苏乙和张三丰一前一后杀透战阵,两人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在两人中间,则是密密麻麻的刀枪剑林!

“杀!”

两人很快意识到自己偏离了方向,立刻又杀了回去。

苏乙早夺来两把弯刀,双臂抡得如同幻影,奋力砍杀四周蒙兵。

这数万人说来虽多,但其实上每次能围住你的人也就那十几个,剩下的人层层叠叠全在后面,苏乙看不到他们,也杀不到他们,而他们也得等前面的人死了以后才能杀到苏乙。

就像是用镰刀割麦子一样,前面的麦子不倒下,后面的根本不会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