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许大马棒所言,式重机枪是小鬼子自主研发的最得意的重武器之一,这玩意儿因为子弹口径大,所以威力也很大,五百米内,打在人身上基本上是一下一个血窟窿。
要是更近距离呢?
比如说,十米以内?
“哟哟哟卧槽!”苏乙步履蹒跚地走过去,夸张地叫喊着,“还真是式啊!这大家伙!老哥,你还别说,它就是比马克沁看着威风!”
他的手在枪身上拂过,啧啧有声,然后装作随意的样子,打开了一边的弹箱,拿出里面的弹链,回头笑着对许大马棒道“这的子弹,就是比马克沁的子弹大!你还别说,这玩意儿我还没摸过,子弹是怎么装来着?”
许大马棒笑呵呵上前,接过弹链,给苏乙边讲解边演示“你看啊老弟,这么装,把弹链卡到这里,哎,再打开这个保险,这就成了!跟马克沁差不多,这玩意儿操作也很简单!”
“原来是这样啊!”苏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怎么样老弟?我没骗你吧?”许大马棒笑呵呵道,“我是不是只有一挺重机枪?”
苏乙抚摸着这台式笑呵呵环顾一周,最后目光落在许大马棒的身上。
“我知道你只有一挺,”他语气平静地道,眼神清澈,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你上当了,许老哥。”苏乙道。
许大马棒愣住了,这一刻他的脑子是懵的。
直到苏乙突然从身上掏出一把枪来对准他的脑袋,他一个机灵,顿时一股寒意瞬间涌遍全身!
这枪很眼熟——分明就是他自己的枪!
可什么时候,这枪跑到了苏已手里?
他想起来了!是苏乙搂着他喝酒,“不小心”把枪给拨到了地上。
他当时要拣,但苏乙却拦着他说“是不是想赖账”?
当时气氛正浓烈,于是他端碗就干了!
苏乙大声叫好,搂着他连干三碗,然后就兴致勃勃跟他吹起了马克沁的牛逼,他被转移了注意力,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竟把掉在地上的枪忘了个一干二净!
现在看来,这枪哪里是掉在了地上?
分明是掉在了苏乙的口袋里!
“卧槽……”脑子里瞬间反应过来的许大马棒怒目圆睁,就要暴起反击。
但哪里来得及?
哪里还有机会?
苏乙孤身闯龙潭虎穴,舌绽莲花,豪饮吹牛,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这一刻!
什么谈判,什么需要许大马棒攻威虎山,什么后路,全都是苏乙瞎掰的!
他只有八十个人,怎么可能放心带着几百个不受他控制的土匪去打另一波土匪?脑子没坑的人都知道这要担多大凶险!
更别提,工军怎么可能饶了当过汉奸,屠过村子,坏事做绝的许大马棒?怎么可能会跟这种恶贯满盈之辈合作,还送他逃亡国外?
堂堂军区司令,怎么可能给一个土匪写承诺书,还亲自见他?
少剑波本人不过是团参谋,他自己都不是团长,他哪儿来的权力,给许大马棒一个团长的职位?
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苏乙的谎言!
他和许大马棒谈判的一切,都根本不可能发生!
但许大马棒为什么对苏乙深信不疑?
因为苏乙连自己都骗了!
他骗自己,军区给了自己绝对的权限,派自己来跟许大马棒谈判。
然后围绕着这一点,他设身处地换位思考,他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每个措辞,都是有深意的。
甚至他为了谈判,很多事情他锱铢必较,绝不让步,表现得十分真实。
这根本不是简单的欺骗,而是一个精心设置的陷阱!
这样的情况下,许大马棒怎能不上当?
砰!
枪声毫不犹豫地响起,子弹穿过许大马棒的头颅,鲜血喷洒在苏乙的脸上。
这位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就这样突兀而干脆的死了!
死得稀里糊涂,死得毫无价值。
同上碉楼的还有十余人,都是许大马棒的心腹,还有原本就值守碉楼的土匪。
枪一响,这些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怒骂着掏枪。
但苏乙开完枪后就扶起式的枪把,把枪口对准他们。
子弹,是许大马棒亲手装好的。
保险,也是许大马棒亲手打开的。
所以苏乙要做的,就只有一件事——按下扳机。
所以他比他们都快!
哒哒哒……
重机枪喷吐着无情的火舌。
现场立刻变成了炼狱!
所有人几乎瞬间就被打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
头颅、胸腔全部爆开。
四肢、内脏四处横飞!
血雾弥漫,腥臭扑鼻!
枪声过后,整个世界仿佛瞬间安静下来。
“噗!”
苏乙吐出喷溅到嘴里的鲜血,伸手抹了把脸上。
他脸上挂着血肉残渣还有内脏肠子之类的东西,黏糊糊的。
他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墙根,顺手打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摸出几个手榴弹来。
从一上楼,他就摸清了整个碉楼的情况,这个时候自然是轻车熟路!
他拔掉保险绳,直接把手榴弹顺着楼梯丢了下去,然后看也不看,便迅速提着两箱子弹来到机枪旁边,迅速开始给机枪重新装弹。
轰轰轰!
随着几声巨响和惨叫,整个碉楼都在剧烈晃动。
烟尘弥漫,碎石崩飞,通往楼顶的楼梯彻底被炸毁了。
碉楼外面!
在扬子容的引导下,所有土匪先是敲开了所有木箱的盖子,准备开始盘点。
扬子容先是笑呵呵告诉土匪们,所有军火都是枪弹分离的,枪里都没有子弹。
他还随手拿起一把枪试了一下,让土匪们都放心。
然后一边嗨聊,一边有意无意走到了一箱武器旁边,把手伸进去摸出另一把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