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苏乙平静道。
樊胜美下意识就送了口气,然后急忙讲述。
把事情大概叙述了一遍,她苦恼道“白先生,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而且您之前说,王柏川他不是……跟您也有点关系,所以我也不敢贸然做决定,只好打电话求助您。”
王柏川居然跑了?
苏乙深深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他有种预感,警察暂时是不会找到王柏川了。
“抓大,放小吧。”苏乙建议道,“王柏川是这个案子的主谋,既然警方介入了,即使是未遂,也构成了刑事案件,警方是一定会向检方提起公诉的,所以待会儿录口供的时候,可以多说说这个人欺诈你的事情。”
“但对于你家里那些混混,就不要提他们绑架勒索恐吓的事情了,轻描淡写一句带过,这是出于对你和你家人的安全考虑。”
人们为什么怕混混?
不是因为混混有多能打,有多厉害,而是这种人很恶心,你一旦得罪他了,他死缠着你不放。只要你没有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勇气,他们就吃定你,直到从你身上撕下来一块肉来才罢休。
“这样,他们就会领情吗?”樊胜美忐忑问道,“万一他们还不肯善罢甘休怎么办?”
“只要他们不怕你,他们必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苏乙道,“他们也不会领情,而是会觉得你这么做是怕了他们。”
“啊?”樊胜美一听急了,“那我凭什么放过他们?我还不如给警察说严重点!”
“你跟他们耗不起的。”苏乙淡淡道,“这种人没有底线没有原则,你确定要忍受他们无止境的骚扰和欺辱吗?一百多万的赌债,这些混混绝对不可能放弃。”
如果换了是他,苏乙自然会让这些混混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但换成是樊胜美,苏乙觉得最好还是花钱消灾,息事宁人的好。
一来,他才懒得给樊大姐出头,出手去斗这几个混混;二来,这是最简单的办法,虽然憋屈了点,但一劳永逸。
“我早就给你说过,你这事儿无论怎样都是要花钱的。”苏乙道,“你那哥虽然是中了圈套,但他上赌桌可没人逼他,所以智商税也是该交的。”
“我建议你直接在警局里就跟那个混混谈妥,谈一个你们都能接受的数字。张局既然跟你说了那番话,我想他会很乐意给你们做个见证的。”
“凭什么?他们明明就是诈骗,勒索,警察局长都出面了,我还要给他们钱,破财免灾?”樊胜美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如果你想斗也可以。”苏乙淡淡道,“那你就把你家人转移走。”
事情的确很憋屈,但想要不憋屈的代价和风险都太大了,很多人遇到这种事情,都觉得“划不来”计较,最后破财免灾。
樊胜美最终还是接受了苏乙的建议。
她没有办法,她不可能把父母和各个一家转移走,所以只能花钱买平安,让赵红兵那伙人不纠缠不祸害自己的家庭。
她按照苏乙的建议录完了口供,张怀民又进来了。
张怀民告诉她“没什么意外,这事儿你哥和赵红兵他们一口咬定就是商业欠款的事情。王柏川的事儿他们都说不知道。想要定他们的罪,也得把王柏川抓捕归案才行。”
“如果王柏川真跑到了魔都的话怎么办?”樊胜美担忧问道。
“程序上会慢一点,”张怀民道,“但肯定会拘捕他。不过他是一家上市集团的高管,这个身份比较麻烦,如果魔都当地的一些人介入,可能会遇到一些阻挠。”
“王局,我想和那个赵红兵谈一谈。”樊胜美一咬牙道。
张怀民一怔,反应过来“在这儿?”
“对,在这儿。”樊胜美道,“别的地方我也不敢去,而且在这儿,他的气焰不会那么嚣张。”
张怀民有些郁闷,道“这事儿不可能!你怎么想的?在警局里给混混交保护费,还让我们保驾护航?你们出去后自己联系吧!这事儿我们绝对不会管的。”
他都有些后悔给樊胜美说那番不该说的话了,他只是站在樊胜美的角度给他一些建议,但这话从一个警察嘴里说出去,绝对是不合适的,尤其是一个市局局长。
一旦他那番话传出去,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他担着这么大风险帮樊胜美,后者现在还得寸进尺,提这样的过分要求,他怎么可能答应?
樊胜美有些发愣,下意识道“张局,其实这是白先生建议我这么做的,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张怀民顿时一怔,问道“你刚给他打电话啦?这里的事儿你都跟他说啦?”
“是啊张局。”
张怀民沉默下来。
十分钟后,樊胜美和大兵哥在会议室里见面,张怀民警告大兵道“有话好好说,少搞乱七八糟的事情!”
大兵哥一个立正“请政府放心!”
张怀民点点头,对樊胜美点点头“你先和他谈,有事儿叫我。”
说罢,手一背就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