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们两个也知道,现在跟我进立法局不是什么好事。”苏乙看着吉米和刘建明他们两个,“我和鬼佬迟早翻脸,到时候打起来,谁跟我走得近,谁倒霉。”
刘建明和吉米对视一眼,都笑了。
“继哥,要是怕这个,我们也不会跟着你做这么多事了。”刘建明笑着道,“其实我们两个私底下商量过这件事,我们在想谁跟着你进立法局,更能帮到你。”
“是啊继哥。”吉米道,“我和建明商量好了,这次我和你进去,因为我的生意跟内地打交道比较多,现在很多议员对那边又好奇,又害怕,我做个中间人,我想很多人都会欢迎我。”
“那鬼佬岂不是更恨你?”苏乙道。
“我管他们去死!”吉米道。
众人齐齐笑出声来。
“好,那就是吉米。”苏乙笑笑,环视一周,笑容缓缓收敛,“各位兄弟,让我们开始吧!”
值得一提的是,立法局选举并非是一人一票的普选,只是工商界小圈子选举的模式。
但民意的支持,仍能起到关键的作用。
苏乙的和联胜在克里斯汀的主持下,展开了集团化的改制和分组。
一个月时间,十三万古惑仔,有近十万人全部被登基在册,并完成了重新分组。
然后,港岛有史以来规模最大的黑涩会成员洗底运动,就这样轰轰烈烈开始了。
警察,港岛工会、各区议会、布政司、救济署、马会……
十多个部门联合组成“和联胜社团洗底工作委员会”,港督府彭先生亲自挂名担任名誉会长,苏乙任常务副会长。
全球数百家新闻媒体全程跟踪报道,耗时整整十五天,最终完成了史上规模最大的黑社会成员洗底,由黑转白的过程。
这场洗底活动,注定要被载入史册!
甚至有人称这次洗底活动,堪称人类文明史上最大的奇迹之一。
近十万社会边缘的潜在罪犯,成功从黑夜走向阳光,变成了经得起考验的精神小伙儿。
有古惑仔在镜头前痛哭流涕“以后我见了条——见了警察,再也不用跑了!阿珍,你爸爸再也不能说我一日是贼,终生是贼了!”
也有古惑仔欣喜若狂“终于是正常人了!以前我没得选,但现在,我要做一个好人!”
社团洗底,绝不是简简单单从档案上抹去犯罪记录那么简单,也不是披上一层合法外衣那么肤浅。
这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转变,是一种被主流社会接纳和认可的大趋势。
有市民接受采访,不无感慨道“其实古惑仔哪个不是别人家的仔?年轻的时候社会乌烟瘴气,他们行差错路,一步错就步步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现在政府和罗先生给了他们重新做人的机会,真的是万家生佛啊……”
社会各界,甚至是世界各国的媒体,大多对此持正面和褒奖的态度,认为港岛的社会风气和治安将因此得到质的飞跃,而港岛的民主化进程也在彭先生的推动下,有了一个完美的开端。
当然,并非没有质疑的声音。
有议员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说“这种既往不咎、一刀切的洗白方式给向来尊重法制的港岛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就好像水浒传中的梁山招安一样,披上层官衣,过往杀人放火奸淫掳掠的恶行,就真的可以当做没发生吗?那么那些受害者怎么办?对他们来说,这个结果真的公平吗?而对于没有加入和联胜社团,但也有犯罪暗地的人来说,他们又会怎么想?”
这位议员大胆预测,大家先不要忙着歌功颂德,载歌载舞,这种虚假的“盛世”背后,藏着许多看不见的皑皑白骨,港岛很可能迎来一次巨大动荡。
这位议员的论调在港岛也算有些市场,很多人都反对和联胜洗白,在市民阶层,也印发了广泛讨论。
就连苏乙一直很欣赏的那位姓郭的学者也在大公报上毫不客气地抨击了港督和苏乙,他认为这是二十世纪末人类文明最荒诞、最无耻的一场政治秀!把近十万犯过罪、仍有可能继续犯罪的无业青年包装成无害的普通人投放在普罗大众之中,美名其曰尊重人权和民主,然而对于那些从未犯过罪、遵纪守法的普通人来说,这恰恰是对民主最大的践踏,是对人权最恶毒的侮辱。
他痛心疾首地说港督包装成亲民的形象,其实是在和三年后的内地争夺民心,其心可诛,呼吁广大市民睁大眼睛。
他痛骂苏乙是汉奸,为虎作伥,将来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郭姓学者尤其对“和联胜社团洗底工作委员会”在结束大规模洗底后仍不解散,直接委任苏乙为会长这项决策,最为痛恨和不满。
他直言,以后港岛谁有罪,谁没罪,不再是警察和法庭说了算,而是和联胜说了算。
以后市民但凡犯了罪又不想坐牢,直接进和联胜,就可以洗底。
这番言论,直接引起舆论一片哗然!
港督罕见地在一场新闻发布会上驳斥了郭姓学者,称他危言耸听包藏祸心,暗示郭姓学者是老共的唇舌。
而记者也就郭姓学者这番话采访到了正要迈入立法会选举现场的苏乙。
苏乙听到郭姓学者大名的时候还愣了愣,知道自己被骂,他也没有多少愤怒,反而笑着对记者道“任何人都有权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意见,这不正是港岛民主的体现吗?不过有的人只是打嘴炮,没什么本事。真要是大公无私,干嘛不像我一样,出来切切实实做一些有用的事情?”
说完,他也不理记者们再次争相发问,便阔步迈进了立法局大门。
鬼佬一哥早在门口等着他,见状沉着脸迎上来道“阿继,你刚才的发言很不恰当,有鼓励闹事的嫌疑……”
“真的吗?”苏乙讶然,“我可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讽刺那个家伙只会放屁……”
“总之,你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以后这样的话不要乱说,以免媒体过度解读。”鬼佬一哥告诫道。
“好,我知道了。”苏乙从善如流,笑眯眯道,“颜ir,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
“不行,绝对不行!”鬼佬一哥头摇得像拨浪鼓,“阿继,任何一份洗底的档案,绝对不能不经过警方,不然真的会乱套的!而且这件事彭先生也绝对不会允许!这件事我真的爱莫能助阿继,我很想帮你,可是……”
“这样吧,我退一步。”苏乙道,“你把你的印章给我一份,我保证只用来签洗底的档案。”
鬼佬一哥猛地驻足,吃惊地转头看向苏乙。
“阿继,你不能这样!”他颤抖着声音,满脸哀求,“这段时间,我为你做过太多不该做的事情了,任何一件事暴露出来,我都死定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苏乙笑呵呵拍着他的肩膀“颜ir,我们是好兄弟,好兄弟不光有通财之义,更应该有同享之情。既然我的钱都可以是你的,那你的权,为什么不可以是我的?”
“不行,这个真的不行……”鬼佬一哥无力挣扎,声音越来越弱。
“我有个生意上的朋友,在曼彻斯特有一栋别墅。”苏乙慢悠悠地道,“听说嫂夫人他们在不列颠还住着联排公寓?这种生活条件是不是有点配不上你的身份啊?颜ir?”
鬼佬一哥神色变幻不定,最终咬牙道“这件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当然,我又不是傻子!”苏乙大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立法局选举很顺利,苏乙、吉米还有新加入致和党的一位表面黄,内心红的秦姓议员,全部当选,成为立法局自成立以来,第一批民选议员。
苏乙成为议员后,开始进一步利用克里斯汀规范管理和联胜,并且他提出的第一个议案,就是禁毒运动,立志将港岛打造成一座健康的“无毒城市”。
这个口号一喊出,立刻为苏乙挣得满堂喝彩。
接下来三个月,有飞机里应外合,又有警方全力配合,苏乙主导的禁毒运动轰轰烈烈,成效斐然。
无数瘾君子怨声载道,甚至很多独贩对苏乙实施暗杀,最严重的时候,苏乙甚至当街遭到一伙全副武装的雇佣兵武装暴力袭击,连火箭弹和冲锋枪都用上了,却都被许正阳一一化解。
“这是一场战争!我消灭他们,他们垂死挣扎,这天经地义。”受了点轻伤的苏乙在医院接受采访的时候,理所当然地道,“但我代表正义,我代表这港岛七百万人的热切期盼,所以我将最终赢得这场战争!”
“我要告诉那些独贩,那些为钱出卖灵魂的家伙,这次的袭击,让我更加认定你们就是群毫无人性的亡命之徒!我不会再让我们的警察浪费精力和你们谈判,或者冒着枪火也要尊重人权去抓活的!我会向港督申请针对独贩的格杀令!”
“躲在阴沟里的毒贩们,不要让我抓到你,我会在任何地方为你设下圈套,我会在任何地方毫无顾虑地枪毙你们,只要你们反抗,只要你有能力危害到警员的安全,在机场抓到就在机场枪毙,在厕所抓到就溺死在马桶里!”
苏乙的这番话放在电视里,顿时引起轩然大波。